幽幽的望著不遠處的一片林子,想起剛才水溶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黛玉的心卻怎麼也不如話中那樣平靜,輕輕歎了口氣,道:“不過看他如今胸有成竹,模棱兩可的那些話,紫鵑,我擔心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紫鵑驚道:“姑娘,你可別嚇紫鵑,不會的,若是知道了,以他那年的樣子,說不定早就問……”黛玉輕輕的搖搖頭,苦笑道:“你哪摸透他們那些人的心思,算了,順其自然吧,但願如我們想的,走吧,郡主她們也好回來了。”
轎子走出南安王府不遠,就見隨身的侍從後麵疾步趕了上來,對水溶道:“王爺,已經探聽清楚了,她是原揚州巡鹽禦史林海的獨女,如今借居在榮國府。”
“林海!”水溶手中的紙卷一下掉到了地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水溶如玉的麵上淡淡一笑,掩飾的接過小廝撿起的紙卷,道:“原來是故人,好了,你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吩咐侍從放下轎簾,裏麵的水溶深深的舒了口氣,本來緊繃的麵色鬆弛了下來,緩緩倚到靠背上。
閉上眼,水溶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
幽深的小院廂房一角,雲集已是遍體鱗傷,截斷的手臂依然有淡淡的鮮血滲出,淩亂的枯草映襯著他蒼白無色的臉,閃著一絲詭異。
水溶緩緩地踱進來,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蜷縮在一角的雲集,冷冷的道:“這下你想好了吧,那件東西你到底放在哪兒。”
雲集緩緩地支起支離破碎的胳膊,道:“王爺即使把我打死也無濟於事,我根本不知道王爺想要的東西。”
水溶冷冷一笑,道:“在本王麵前說瞎話,你還不夠格,侍劍,告訴他這幾日的行蹤。”
侍劍走上前來,清晰地道:“初七晚上三更時分,潛入鹽政司檔室,直到淩晨才離開,隨後又去了一家醫館,半個時辰後出來;初九夜裏下著細雨,潛入已故禦史林海府上,在書房呆了兩個時辰,在前廳呆了半個時辰;兩天後,再次潛入鹽政檔室,直到黎明才離開,當天夜裏,鹽政司檔室被一把火化為灰燼,連帶著附近多間民房。”
沒有做聲,水溶犀利的目光盯著雲集有些慌亂的神色,輕輕拈起修長的手指,彈掉了袖上無意沾上的一根枯草。
過了一會兒,水溶才道:“剛才的這些沒錯吧,若你沒有找到林海手中的那份密件,又怎敢毀檔滅跡,我相信以忠順的精細,一定是要見真章才能放心,你不會不知吧。”
抬起頭,水溶依然不緊不慢的道:“這幾天本王的人一直跟著你,你沒有和別人接觸,所以東西不在你身上,就一定被你藏在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