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藕香殘玉簞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難得傷感的柳如眉,一向堅強樂觀豁達的柳如眉,忽然覺得這個傍晚有一點點讓人傷感,那些孤零零殘了的落花,那些蕩來蕩去漫無目的的遊魚,都有點像這個異世的自己,看著自在,卻不知何去何從?

或許,自己的根始終還是在那個美麗的江南,那個蓮葉何田田的江南女子的幽思時,會不會有這樣一個嬉笑無度的妖冶女子呢!

這樣的柳如眉暗香和江樓從來沒有見到過,有些傷感、有些憂鬱、異樣的溫婉可人、異樣的我見猶憐,而且似乎才情橫溢,那些美麗傷感的字句從她柔軟的唇中吐出,似化成了一片又一片豔麗的桃花,恍花了少年的眼,柔軟了少年的心,更驚醒了少年懵懂羞澀的夢境。

晚飯時分,柳如眉終於在別人飯吃了一半時頂著濕淋淋的頭發回來了。

“又是遊水!”無憂老人皺眉道。

“咦,剛才你們倆個不是找過她了,為什麼說沒找到啊?”鈴鐺眼現疑惑,盯著倆個悶頭扒飯的少年問。

柳如眉心中大奇,今天有點不尋常啊。師父竟然先兩位師兄前管起我來了,兩位大爺竟然沒有輪番向我轟炸,太奇怪啦。

“沒有我們放哨,誰會想到她竟然自作主張去了溪裏?”暗香終於沉聲道,邊說邊放下筷子。

江樓也似笑非笑道:“找了半天,原來你竟在老地方,怪我們太信你了!”

見勢不妙,柳如眉忙綻開笑顏道:“今日兩位師兄比試用了那麼大的氣力,我不敢再勞煩師兄,才自己去了的。師父不要怪罪我,害各位久等了,不好意思哈。”

盡管習慣了她特有的表達,無憂老人仍習慣性地皺皺眉道:“眉兒也該長大了,暗香,江樓,你們倆個身為師兄,還要多多管教照顧她才是!”

暗香江樓齊聲應是。

江樓起身為柳如眉盛了碗飯放下,柔聲道:“眉兒餓壞了吧,今兒鈴鐺姐姐做的飯很好吃!”

“鈴鐺姐姐做的飯,自然好吃啦!”柳如眉故意把姐姐兩個字咬得很重,似笑非笑地斜睨江樓。

江樓知她諷刺自己叫姐姐叫得親熱,暗恨這小妖女不知好歹,若不是自己哄得鈴鐺抱了希望,還不知這兩人會多了多少爭鬥,雖然眉兒一向機靈,可是鈴鐺手段一向冷酷毒辣,又年長了五歲,不是擔心眉兒吃虧,他又怎麼暗做手腳偷了鈴鐺的汗巾,然後再巴巴地送了去,還要故作曖昧。

當然這些旁人恐怕誰也不會知道,若無憂老人知道了,恐怕又會感歎自己收得這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深沉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