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伸出手,撫上暗香的麵頰,那手消瘦蒼白,青筋暴露,肌肉鬆弛,全失去了彈性和光澤。
“香兒……過來……”她示意暗香。
暗香虎目蘊淚,傾耳於母親麵前。
“香兒……其實……你不是父皇的兒子……”皇後聲弱蚊蚋,卻又異常清晰地傳至暗香耳內。
暗香麵不變色,緩緩點頭道:“兒……三年前就已然知道,否則又怎麼可能冒天下之大韙……隻是,那個人……他可是梅……”
皇後重重點頭,已然黯淡的雙眸突然煥出異樣光彩。
無憂峰,無憂山莊。
大紅的囍字貼滿了新房,室內寂然無聲。
紅帳內,兩具男人健美的身體相擁而眠。清晨的陽光透過紗帳溫暖地拂上酣睡中的兩張俊顏。
淡金色微卷的發絲與藍色柔順的長發纏繞在一起,兩條修長精壯的手臂也緊緊相擁著,帳內滿是混著淡淡梅香的****氣息。
兩個人唇角都掛著滿足的微笑,似感覺到陽光的撫慰,緩緩地張開眼睛。
突然,“啊”地兩聲驚叫,霎時將一室曖昧打破。
兩個人同時坐起來,暗香不由驚怒道:“你,你怎麼能在這裏?”
月夜江樓沉吟一下,不由苦笑道:“師兄一直未能確認與眉兒是否兄妹關係,又不願意逼迫唯一知道真相的母後,是以三年來苦守在眉兒身邊卻未碰她一下。如今好不容易得知真相,我怎麼可能會如此小氣?隻是,昨夜我確實喝得醉了,明明是睡在自己臥房的……定是著了眉兒的道了。”
暗香回想起昨夜自己不顧眉兒的討饒,幾乎折騰了她一整夜,定是把她給惹惱了。可是這怎麼能怪自己呢?
三年前,自己幾乎是絕望地主持了月夜江樓跟眉兒的婚禮,每天心痛如絞地守在他們身邊,固執地不肯閉一下眼睛,雖然月夜江樓屢屢暗示自己既然決心守護眉兒一生,要麼回去向母後求證,要麼就別在乎什麼道德禮法,可是自己既不想母後難堪,更不想眉兒難為情,隻要天天能看著眉兒,守在她身邊足矣。隻是每日看著江樓跟眉兒不自覺間流露出的親昵,想著他們每夜都能夠身心相融,如何又能不心痛如刀絞?
以為自己的一生,就隻能遠遠地望著眉兒了,沒想到還有能跟她成親的這一天。堆積了三年的情感在一夕間爆發,能怪自己太過熱情麼?
“清風——”暗香不由沉聲喚道,一時間臉陰得若暴風雨前的天空。
“屬下在。眉主子天未亮就走了,屬下武功低微,攔不住她。主子,這是眉主子臨走前留給下的書信。”清風不待詢問,自然知道主子氣從何來,畢恭畢敬地呈上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