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蕊看著眼前程洲,四肢百骸仿佛被釘在原地。
程洲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他?
剛從廣州回來,他的目光是否落在機票的那個地址上。
在血液急速湧動之後,他反而快速地冷靜了下來。
來吧,如果此時此刻就是要和程洲撕破臉,他不介意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看看兩個人當麵對峙會有怎樣的一番撕扯。
就在傅茗蕊攥緊拳頭的時候,程洲伸出了手,他緩慢地將手落到了傅茗蕊的包裏,然後從那個包裏抽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一方柔軟的手帕被展開來,程洲用兩根手指捏住手帕,將它拎到半空中。
他抬頭問傅茗蕊,這手帕怎麼以前從來沒見你用過?
傅茗蕊心裏一驚,下一秒他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在機場遇到的大佬,塞在他包裏的。
當時他也打算拒絕對方的好意,但那位看慣了言情小說戲碼的男士卻仍舊要風度翩翩地將手帕遞給他,以示自己的紳士風度。
可這個傅茗蕊心裏反而微妙地鬆了口氣,是我最近新買的手帕,平常背著有備無患。
程洲的目光落在這一方手帕上,顏色很素,看起來麵料做工都不錯,不像是傅茗蕊平時會用的東西。
對啊,如果說傅茗蕊最近改了口味換了審美,買了另一種款式的個人用品,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程洲成癮了,半晌,最終他收回了所有的疑問,好吧。
他把手帕丟回傅茗蕊的包裏,說,好晚了,我們一塊兒回臥室休息吧。
傅茗蕊點點頭,返回了臥室。
這一晚上同床異夢。
兩人各自睡在床的兩個邊角,中間隔了很大的空隙。
他不知道程洲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是在想那一方手帕的事,莫非他在心裏揣測他是不是在外麵偷情?
好,傅茗蕊倒也已經無所畏懼,管他心裏想些什麼呢。
當然,腦子飛快地轉動,心想,待會兒第二天一定要起得比程洲更早,去把包裏放著的機票票根銷毀掉。
剛才程洲將手帕丟回他包裏之後,就催著他回臥室睡覺,因此,那張機票就留在他半敞開的牛皮包裏,這始終是個定時炸彈,他明天要比程洲起得更早些,不動聲色地將機票的票根銷毀掉才行。
睡到半夜,傅茗蕊感覺身側的床微微的陷了下去。
是程洲起來了。
深更半夜,他竟然起來了。
傅茗蕊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身上所有的觸感也被放到最大,黑暗中能聽到程洲下了床踩上拖鞋的聲音。
接著便是拖鞋,落在地板上,輕微的聲響,他將門打開了一道縫隙,隻有很小的一道縫隙,剛好夠他一個人閃身而出的角度。
他出去之後又悄無聲息地關門,連最後一絲月光也被隔絕在外麵。
整個臥室陷入一片死一樣的漆黑,傅茗蕊的心開始狂跳起來,這個時間點程洲出去幹什麼?
他也很想一並跟著出去,但是想到上一次自己出去之後發現程洲僅僅隻是在外麵上廁所罷了。
這樣次數多了,難免不讓程洲產生懷疑。
傅茗蕊伸出手摸到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然後迅速打開了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