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劉雪柔給胡寒包紮完,抱住他寬厚的身體,“大叔,你要好好養傷喔。”
“噝……疼疼疼,你抱輕一點。”
樊海咧開嘴,“細姑娘,你家大叔的功力很快就會恢複了。”
“我知道,他的肩傷快好了。”
“不,我說的可是他的道術。”樊海停止了嗑瓜子,定睛看著胡寒,“師父,湧泉穴該通了吧,我們修煉幾個月了。”
胡寒努起嘴,嘴唇上的胡須隨著鼻息顫動著,“還沒。”
“不著急,師父,我們還是要耐心一點。”樊海又磕上瓜子,抖了抖腿,“雪柔啊,等師父湧泉穴通了,不僅《紅蓮錄》裏的道術會重新領悟,連年輕時所有的功力都會回來,到時候,無論什麼鬼怪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個食心魔呢,那個殺我媽的凶手呢?”
“到時候,我師父幹掉她就如捏死一隻蟲子那麼簡單!”
“又吹牛……”胡寒衝樊海後腦勺狠狠一拍,“叫你吹牛!”緊接著又是一記。
“哎呀呀……師父,徒兒知錯了,來,師父吃瓜子。”樊海抓了一把瓜子給胡寒遞上,劉雪柔被他憨大傻的樣子逗樂了。
胡寒接過瓜子,臉上是嚴肅的表情,眼裏卻是包不住的喜色。
隻要一空下來,段小河滿腦子都是花知了的模樣,她突然離家出走,自己發過去的每條信息,打出的每個電話,都像石沉大海一般,全沒了下落。
直到今天下午,他說要把圍巾還給她,她方才答應出來碰麵。
而他,他早早就在咖啡廳候著了。
看到花知了遠遠走來,段小河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但心裏馬上又空落起來。
“最近……最近怎麼樣,你住哪邊的?”
“給我吧,圍巾。”
“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
“我確實說話重了一點,有的時候我就是會變成這樣,就是控製不了。”小河不時看向花知了,而她隻是眼神看向別處。
“嗯。”
“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我沒生氣。”
“我已經和你道歉了,還不夠嗎,還不夠嗎難道?”
“我們遲早要分手的,隻是早和晚罷了,我必須離開你,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花知了的語氣冷若冰霜。
是的,必須得離開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越陷越深,真相萬一敗露,會危及更多人。無數事件,正以自己為圓心,漩渦一般混雜在一起。
段小河耷拉著腦袋,“真……真的?”
花知了清楚地聽到了“啪嗒”兩聲,小河的眼淚掉在了桌麵上。她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他用手撐著額頭,手掌下有怎樣痛苦的麵容她無從知曉。
她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太過殘忍了,為什麼會這麼對待自己所愛的人呢?她突然間好似全然鬆懈下來,卸除全部武裝和提防,她幾乎就要把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所有不堪,和盤托出了,那是一種遠勝於歉意的沉重之情,這份情感壓得自己喘不出氣了。
小河把圍巾放在桌上,起身走開了。
花知了看著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有說有笑,冬季的冷空氣似乎正從窗戶縫隙中鑽進來,小河的背影出現在人群中,他獨自一人在等著紅燈,形單影隻,叫人可憐。
漸漸地,他的背影模糊了,不覺間,知了兩行眼淚流下來,臉埋在胳膊裏泣不成聲。咖啡館的其他好事者紛紛把頭轉向她,不一會,又在幾個眼神傳遞間恢複了之前的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