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
這聲音實在是太久違了,小然握著電話的手顫了顫,這才回過去,“糖糖,你現在在哪裏了?”
自從上次那個電話之後,她們之間就沒再聯係過,主要是因為蔡糖糖的電話她已經打不通了,所以如果蔡糖糖不主動聯係她的話,她也沒辦法找的到她,而且又因為許多事都擱在一塊,她也就漸漸給忘了。
以為她還在外地,所以小然一開口便是問她在哪裏。
蔡糖糖在電話裏頭咯咯地笑著,“我在鄉下我媽這裏,你呢?今天我就會去市區,到時候去畫廊找你。”離開了二十多天又沒了聯係,她對小然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我現在不在宣城。”
小然連忙接下她的話,將自己跟晨子因為全國大會來京城的事告訴了蔡糖糖,不過很快,蔡糖糖就又回問了過來。
“…全國大會不是已經結束了?那你們還要在那玩幾天才回來?”
珍姨看到小然下來了,正想將早餐端了出來,就看見吳娟清朝她擺擺手,於是就又原路端了回去,吳娟清是看她一時半會貌似也說不完,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又讓珍姨給她倒了杯水,這才去忙自己的事。
小然朝吳娟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著電話解釋道:“那個,我們短時間內應該是回不去了。”又將晨子要留在京城任職半年的事情說了個大概,最後才舔著臉慢吞吞地說著:“糖糖,我懷孕了。”
蔡糖糖邊聽邊一個勁地點頭,“嗯嗯。”照這樣子的話他們確實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的,不過接著又聽到她的後半句話,愣了愣,隨即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欣喜道:“你懷孕了啊?!”
“嗯,是啊。”
瞥了眼自己還沒有一點顯懷的肚子,小然柔柔一笑,沒有蔡糖糖的驚喜歡呼,隻有淡淡的微笑。
蔡糖糖知道了這個消息,頓時就摩拳擦掌了起來,嚷嚷著說要來京城看她,當然她沒說要認她兒子做幹媽之類什麼的,市長的公子誰有那種命去給他當幹媽啊,接著她又一個勁地直誇晨子,不過誇他什麼小然也不知道,聽著她在電話裏頭說的興高采烈的,也不打斷她,任她說個夠。
“誒我說真的,我真的會去看你的,我明天就去,你別不信啊!”
半天沒聽到她的回應,蔡糖糖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於是又強調了一遍,小然那哪是不相信她,隻是見她自己一個人說的正在興頭上,也就沒打岔了。
這會見她說明天就要過來,嘴角不禁一挑,想了想回道:“你先別過來了,畫廊都沒人看著,現在你回來了還是先打理好畫廊再說,至於後麵什麼時候想來都隨你,而且我又不會一輩子不回去了。”
蔡糖糖聽她這麼說自然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頓了頓說,“那好吧,畫廊我一定會打理好它的,你不用掛念,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夠了,還有那個市長家裏的人對你好吧,我們這鄉下天天都是婆媳之間的戰爭,一家接著一家上演,每天都是那麼丁點大的事情都能爭來爭去,我媽跟我說的時候我聽都聽煩了。”
看著麵前多出來的白開水跟熱騰騰的孕婦奶,小然心情愉悅地笑開了,“很好,他們對我都很好。”她也不是不知道婆媳之間最容易鬧矛盾了,電視上不都天天演著那些片子,不過其實人跟人相處靠的就是一顆真心,你真心實意的待我,那我也會回報同樣的心意,誰都不虧待誰。
對於懷孕這一回事,蔡糖糖自己還是個處,自然不能說上什麼經驗不經驗的,隻能一直重複著話讓她好好休息,好好照顧自己,最後還說什麼最好要一舉得兩,聽得小然哭笑不得,但是也隻能由著她抽風。
“那你呢?”好不容易等她說完,小然慢悠悠地問了一句,她都結婚要生孩子了,蔡糖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隨著年紀越發漸長,她做為閨蜜心裏也會替她愁著。
蔡糖糖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瘦下去的臉,又美滋滋的擺了個姿勢笑道:“我什麼啊,小然我跟你說,我這一趟出去可是瘦了十來斤,也變成小美女啦,不過好像也黑了不少,哎果然事事不能兩全。”
小然扶額,歎氣道:“我問你什麼你給我回答的是什麼。”
“嘿嘿。”蔡糖糖傻愣愣的笑了笑,很有欲蓋彌彰的架勢,見小然一個勁追著自己問,隻能無奈地哭天喊地,“好了你別問了,我知道的,最遲今年,就今年,再不找男人我媽也會隨便給我訂個親的。”
她算是服了她媽了,不過這種事情又不是心急就能來的,要說之前她還會覺得失落,那現在心境一下子就開闊了不少,愛情婚姻,還是隨緣一些的自然,強求不來。
“還說呢,你說你出去就能碰上了真命天子,怎麼我出去連我白馬王子的衣角都沒看到過一眼,太不公平了!我嫉妒啊,豔遇豔遇,果然離我很遙遠啊啊啊…”
超強女音在持續回蕩,電話裏的聲音實在是太聒噪了,小然忍不住將手機遠離自己,再被她這樣喊下去她都要忍不住罵過去了,不過被她酸溜溜的語氣說給逗樂了,嘴角彎彎的噙著笑,安慰了她幾句,兩人就默契地將話題扯開了。
蔡糖糖也隻是隨口說說,笑嘻嘻地跟她打鬧了幾句,便開口說正事了,“大半個多月沒畫畫了,也不知道這技術生疏了多少,我下午就回去理理畫廊的事,晚上再將情況說給你聽。”話剛說完,她就聽到她媽在呼喚她的聲音了。
“嗯好,好。那你去吧,白白。”
要說畫畫,她也好久沒動過手了,而且晨子也不讓她畫,說站著腰容易疼,坐久了對寶寶也不好,她聽了覺得挺有道理的,所以就一直擱著沒動筆,時間一大把的由她揮霍。
跟蔡糖糖掛了電話,小然依舊坐在沙發上,麵前的孕婦奶已經沒那麼熱了,這時候喝著剛剛好。
“少夫人,現在要吃早餐嗎?”
珍姨恰巧從廚房裏出來站到她額麵前,將桌上的空杯子收起,看著小然詢問道。
美眸環視四周,小然沒看到吳娟清的身影,回過頭對著珍姨笑了笑,“好,謝謝珍姨。”說著她就站了起來,朝餐桌走了過去。
等她吃完早飯,突然發現窗外怎麼白白的一片,走到門口一看,地上都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不過這會已經沒有再下,天是灰蒙蒙的一片。
“啊,下雪了。”
吳娟清從樓上再次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然杵在門口,還沒走到門口,她就感受到一陣冷風吹了進來,隔著幾步遠的路就朝她的背影喊道:“小然快進來,小心感冒了。”
後麵傳來的聲音適時地止住了她想要踏出去的腳步,小然扭過頭回望吳娟清,訕訕地笑了笑,“媽,昨晚下雪了。”她還是剛剛發現的。
下雪這場景對吳娟清來說就跟出太陽或是下雨一樣的常見,根本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不過轉眼一想,宣城處在南方,除非是最高的山上隔幾年會下起毛毛的雪,要不然這自然景觀確實還是罕見的。
“是啊,這場雪過後天氣就會馬上轉熱,走,進去吧,別站在門口說話了,一會要是著涼了那就不好。”
小然挑眉,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乖巧地跟著吳娟清的腳步走了進去,等她們一進去,正好清輝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小然今天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清輝一看到小然就問了跟吳娟清同樣的問題,抬眼慈愛地看著她,繼續問,“是不是睡不好?”
小然摸了摸臉,觸感柔軟,光滑細膩,她的精神明明挺好的啊,“爸,沒有的事。”
清輝隻當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停頓了會,頗含深意的又說了一句,“晨子後天晚上應該就能回來了。”
這樣明目張膽的暗示讓她嘴角忍不住一抽,眼眸一掃瞥見吳娟清含笑的目光,臉上莫名騰地一熱,小然胡亂地點了點頭,就知道他們都想到一塊去了。
清輝吃過早飯就去上班了,要不是小然今天起得早,平時她也隻能在吃晚飯的時候才能見到他。
晨子走的第一天,小然呆在家裏。
晨子走的第二天,小然依舊呆在家裏。
晨子走的第三天,小然還是隻能呆在家裏。
分隔兩地的他們之間也隻能依靠著電話這個通訊工具保持聯係,因為懷孕的緣故,小然對電腦的碰觸也少了,家裏的浴室在晨子走之前的千叮萬囑下下,吳娟清也都已經讓人過來全部換新了一遍,瓷磚全都是防滑的。
而他們的臥室索性就全鋪上了毛茸茸的地毯,柔軟舒適,要是不小心跌倒的話,也不會摔疼,畢竟她現在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房間裏,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小然雖然懷孕了,但是她的身姿看著還是顯得很輕盈,吳娟清正打算給她報個孕婦瑜伽培訓班,不過醫生說頭三個月胎兒還不穩要盡量避免做劇烈運動,雖然瑜伽應該算不上劇烈運動,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那就等三個月後再說吧。
而京城的天氣也真的是怪裏怪氣的,就那第一天下了場雪之後,隔天太陽就從東邊冉冉升起,融化了前一天的積雪,溫度也在逐漸回暖,那些枯木的花草經過這一輪氣候轉換後,都開始冒出了嫩芽。
顯然宣城的春天要比京城的,早了不少。
黑色雅致的轎車緩緩地在黃家的門口停下,而站在對麵大門口的男人,他的腳步並沒有絲毫的挪動,似乎他就是在等著他出來。
晨子沒想到他就回來這麼三天的時間,還能有機會見到劉遠航,其實何止是他,就是劉遠航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湊巧地又碰上了麵。
伸手打開車門,修長的腿跨出了車外,晨子一手提著兩個高檔的禮品袋,從車裏走了出來,劉遠航就站在離他不過十米的位置,清冷的目光看了眼車內,迅速閃過一抹失落,不過隨即便恢複如初,定定地看著對麵跟他有著同樣高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