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人走到餐廳的時候,清輝跟吳娟清已經入座了,餐桌上的菜肴也冒著騰騰熱氣,而小然腦子裏想的還是剛剛的一幕,越想手上的感覺越是清晰,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
“小然,你臉怎麼這麼紅?”吳娟清向來觀察入微,何況相對於清輝,她跟小然還是比較親近了一些,隻是往她臉上看一眼,就發現了異樣。
被吳娟清這麼一問,小然臉頰一紅,心虛地垂下了頭,生怕被她看出什麼來,搓了搓手禮貌道:“沒事的,爸媽,我先去洗個手。”
說完,她便慌慌張張地朝衛生間走去,失了以往的優雅姿態,這般匆忙的步伐看的吳娟清一陣頭疼,隻能衝她離去的背影交代了聲‘小心點走’。
晨子寵溺地看著她背影,心裏又有些心疼,他肯定是嚇壞她了。
吳娟清側過頭跟清輝對視了一眼,許久還等不到自個兒子的回頭,實在忍不住嗔了一眼一直盯著小然離開的方向看的晨子,口氣裏淡淡的帶著吃味,道:“都看不到人影了你還看,就這麼不待見爸媽?從你跟小然下樓到現在,你就隻管盯著你媳婦瞧!都沒正眼看過我們這兩個老人一眼!”
她被自己都說的話都給逗笑了,小夫妻倆感情好是他們所樂見的,但是兒子一顆心都掛在她媳婦身上,有時候看著還真怪別扭的,人家說女大不中留,兒大不也一樣?
清輝淡笑不語,但是看向晨子的目光也是帶著十足的揶揄味道,愣是讓晨子淡漠的俊臉出現了一絲的皸裂,尷尬地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隨即就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媽,你跟爸哪裏算的上老人。”
他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吃著菜,舉止間透露出的都是優雅的氣息,俊美的五官因為嘴角的那一抹淡笑而顯得更加清塵脫俗,璀璨的黑眸裏認真無比,讓人不得不相信他話裏的可靠性。
吳娟清一聽,樂了,“你都成家立業了,爸媽再不老就真的成了妖怪了。”許是由於年輕時在外留學的緣故,她身上並沒有一些人傳統的古板,說話也是隨著性子說。
晨子長眉一挑,手上的動作依然緩急有度,揚唇一笑,“等小然肚子裏的孩子出世後,你們再老也不遲啊。”
他這話說得還真夠隱晦的,吳娟清剛聽還沒聽出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腦袋一轉便明白了自個的兒子還是盼著他們老的慢一些,又見他提起了還未出世的乖孫,心情不禁愉悅的如翩飛的蝴蝶一般,頓時,陣陣笑聲在餐桌上蔓延。
小然一走進餐廳就聽到了他們的笑聲,伸手拿過晨子遞過來的幹淨的紙巾,將手中的水珠擦幹淨後,不明所以地問了一聲,“爸媽,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高興呢?”
直到她坐了下來,吳娟清的目光才從她的肚子上移開,笑意還留在臉上沒有散開,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等下個月,肚子就應該會明顯很多了。”
家許多年都沒有出現小孩子來熱鬧熱鬧了,就連平日裏一向不苟言笑的清輝此刻都微微地露出了笑意,也是慈愛地看著她,囑咐道:“小然,要是想吃什麼就跟珍姨說,讓她去給你做。”
小然愣愣地點著頭,隨即便也彎起了一抹淺笑,心裏算是明白了他們剛剛在高興什麼,又適時地低垂下頭,一副蓮花不勝嬌羞的模樣,看的一旁的晨子眼皮直跳。
大手從餐桌底下悄悄地握住她幹淨清爽的小手,軟軟膩膩的觸感,讓晨子心裏頓生一股喟歎,他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軟若無骨,這樣的手,確實適合畫畫那般文藝的是事情。
軍區大院的夜晚總是安靜的,遠離城市的喧囂,就連燈火也早早就熄滅了,每一條幹淨的大道上隻留下路燈照下的淺淺光芒,而京城某一處的別墅群裏卻依然家家燈火輝煌,宛如一塊繁華的宮殿。
於玲有些恍惚地看著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長裙,目光布滿漣漪,泛著一種叫做溫柔的東西,這條裙子就是她上次穿去軍區大院的那一條,也是在她二十五歲的那一次生日,晨子挑著送她的。
她掙紮了將近二十年的時候,從年幼到成人,從不明事理到亭亭玉立,他們的關係在她或明或暗的糾纏裏漸漸有了改善,他跟司徒樺他們去哪裏,也都不會拒絕她的跟隨,十八九歲的那幾年,他們的腳印幾乎踩過了京城的每一條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