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位姑姑和如此新銳的父親,唐怡瑩的“淫蕩”或許可解釋為先鋒人物,她不受那些約束,一旦有機會她就奮力地向上攀升。
“駐藏”之說,唐開了個文字遊戲的玩笑。她知道,這是少帥樂意聽到的,張雖對愛新覺羅家的男人不買賬,和皇族女子們鬧鬧緋聞總歸有麵子。唐怡瑩一眼覷破,將她被革職的筆帖式父親“發配”到遙遠的西藏去,虛構官宦背景。
女人變壞,是男人默許的,迷人、琢磨不透的女人是男人心口上的朱砂痣,她將自己打造成最切合的那個。
1928年初,溥傑受邀參觀南口奉軍工事並檢閱部隊,在張學良大談軍事之時,他適時對張提出了投奔奉軍的願望。溥傑回憶說:“張少帥聽到我的請求後,有些犯難地對我說,要說這事本身倒很好辦,但以你皇弟的身份到我的部隊從軍,恐不合適。咱們現在是朋友關係,如果那樣的話,就成為上司與下屬了,這就不好處理,還有,你哥哥仍舊很講君臣名分,他能答應這事嗎?張少帥說出了一大堆難題。我不聽他這些,繼續堅持自己的要求: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看你答應不答應吧!此後,我又屢次三番地表示要到他的軍中去‘從戎’,並說他要是不答應的話,就不夠朋友,弄得張少帥無可奈何,最後他隻好說:那好,這段時間你就先上我們在奉天舉辦的講武堂去吧!”
能與少帥關係緊密一直是夫婦倆共同的心願,然而事與願違。還沒等來少帥帶溥傑赴奉的消息,馮玉祥又來了。四年前皇兄溥儀被這“赤化將軍”從老宅紫禁城掃地出門,眼下又收到奉軍作戰失利決定退守關外的消息,溥傑憂心忡忡馮玉祥將對他們來一次“辣手摧花”大洗禮。
戰爭失利的奉軍少帥,已是焦頭爛額,離開北京前不忘專程通知溥傑:“馮玉祥來了對你們是很危險的,不如全家暫赴天津外國租界躲避。”
最動聽的莫過於少帥還主動提出,讓溥傑夫婦到天津暫住在他的公館裏,一有機會再安排溥傑去奉天講武堂。
這份“義氣”,到底有唐怡瑩多大的作用發揮,其中很耐人尋味,但比起傳聞中少帥為了唐差點暗殺了溥傑,可信度高得多。少帥固然風流不羈,還不至於為女人犯下西門慶的錯。
溥傑得此安排很是感動,帶上妻子便搭上了張學良的專列趕赴天津,入住在位於法租界的張公館裏。張學良幾年前買的這幢羅馬式小洋樓,給他隨軍夫人穀瑞玉居住。
這一屋子的人,細究之下關係讓人咋舌。尤其是唐、穀同處一屋,她們是否心照不宣,溥傑又作何想法,這糾纏幾角戀大約當事人不甚覺得,見慣大起大落之人,才懂得坐看雲卷雲舒的淡然。
同年6月4日,皇姑屯事件中,老帥張作霖被炸身亡。
穀瑞玉要回奉天奔喪。唐怡瑩看出丈夫也想跟著去,實現他的從軍願望,但醇王府裏的公公載灃和皇帝溥儀肯定會反對,麵對丈夫溥傑左右兩難的境地,她積極鼓勵他去實現抱負。去了奉天,唐才能有更多機會和少帥在一起,在天津的這些時日,她怎會不知少帥最近正和趙家的四小姐打得火熱!
夫妻異趣多年的溥傑,難得得到妻子的大力支持,最終下定決心給父親載灃和哥哥溥儀各留下一封信,說明去向後便跟著穀瑞玉一起登上了前往大連的日本貨船。
醇王府和溥儀得知後又急又氣,不讓溥傑跟隨張學良從軍,身份上的考慮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滿城風言風語都是這位福晉和少帥之間的桃色新聞,溥傑這一去定是喝了唐怡瑩的迷魂湯,結果恐怕凶多吉少。
溥儀馬上找到日本駐天津副領事白井康,讓他想辦法找回溥傑。船在大連剛靠岸,溥傑就被皇兄派來的日本警察帶走。這樣,溥傑便被軟禁了起來,沒多久,溥儀又派出康有為的得意門生徐勤之子徐良趕來大連,把溥傑“押”回天津。
唐怡瑩雖不知皇姑屯事件中老帥生死如何,但見穀瑞玉這麼急匆匆地趕回奉天,還有另一個原因,身為隨軍夫人,仍然是妾侍,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在大帥府,其意義非比尋常。但以唐在宮中修煉的經驗看,穀瑞玉這樣做非但冒險,更可能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關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