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瑩非但這麼做了,還勾搭上了盧筱嘉。她是個很想得開的女人,既然能收集這麼多少帥的消息,對他那些風月之事自然是了如指掌。這個男人還真能娶了她?聽說年前少帥在上海時,連當時已是國父小姨子的宋美齡對他也很是青睞,可他家裏正室的地位無人能染指,總不見得國父的小姨子嫁給軍閥的兒子做姨太太,宋家的女人才不會,宋美齡多聰明的女人,幹脆去了日本,聽說嫁給了蔣中正。
那年的春色料峭,二十出頭的唐怡瑩邂逅了春風得意的張少帥。
紫禁城空了,五百年風雨滄桑的皇宮經不住軍閥們的槍炮,舊貴們的夢尚未醒過來,天朝大夢的喪期未盡。
女人這個時候表現得比男人更快麵對現實,改朝換代讓一個妙齡少婦看到了新的盼頭,比起“老宅子”裏的腐蝕氣,動蕩中她嗅出了鮮活和明媚色。
少帥要不是因為她“混蛋透了”,他一定娶她,聽起來很有些馬後炮的意味。追宋美齡,礙於已有家室,隻好作罷;最愛在紐約,陪了他快一輩子的趙四擱哪兒呢?原配夫人是遵從父親之命,他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不喜歡;趙四的家世不錯,不能前腳趙父和她脫離關係,後腳少帥也將個如花似玉的女子關在門外。曇花一現的女子們,在少帥錯綜複雜的日子裏稍縱即逝。
要不是他發現唐怡瑩是“玩假的”,晚年的少帥,是不是也像很多其他不再提起的女子,他早記憶模糊了?
無論是娶了誰,最愛的是誰,少帥有情種的天分,說話風趣、幽默,對人、對事都有股天生的勇往直前和坦然,女人都會愛上一個無所畏懼的男人。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北京飯店的一麵之緣後,少帥來夫婦倆家中做客,她捧出本厚厚的剪貼本,如此單刀直入表白,少帥怎不領這份情?
唐怡瑩和溥傑的夫妻名分是個空架子,舊福晉的身份早在時代的槍炮下灰飛煙滅,現世潦倒,陪著這兄弟倆實在犯不著。
她想要馴服這隻東北虎,必然得使出撒手鐧。至少,她還是個沒落貴族的出身,家世顯赫,在少帥的裙釵叢中位占“翹楚”。
誰能破譯此中感情密碼
世人對宮廷秘聞都有種難言的喜好,少帥自然也不例外,相比年輕、貌美的女子們,唐的身上多了份世故和投其所好。客觀上,愛新覺羅氏需要仰仗他;主觀上,溥傑對妻子和少帥之間的種種曖昧縱使覺察又如何?賜白綾的時代早過去了,佯裝不知反倒省事。
這樣一個人精,當初怎麼就沒嫁給溥儀做妃子呢?男人也喜歡打聽女人的過去,遮遮掩掩地吃醋。究竟原因,唐怡瑩心裏清楚,若是政治因素,當然不能泄露。“淫蕩”的說法是少帥的一麵之詞,張的話是否可信,為何事隔半個多世紀才開腔,很有些死無對證的意味。對張的生平,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趙,但趙選擇了沉默。
看到一則新聞說,楊虎城的孫子楊瀚曾兩次在美國見到張,當身旁的人員向張介紹後,晚年的張學良有些驚訝,隻說了“你好,你好”便不再說話。曆史的反複無常和人心看待事物的變更一樣,回憶錄中的曆史,有大量的參考價值,而對重要的事件,張采取了回避的態度。
真相戴著麵紗,打一個照麵就走,仔細推敲之後,能發覺不少耐人尋味之處。
溥傑是溥儀的胞弟,唐怡瑩若果真是瑾妃說的“淫蕩”,母親瓜爾佳氏可是瑾妃的盟友,不能嫁給大兒子,反倒能嫁進醇親王府,與一個這樣的兒媳朝夕相對?成為端康太妃的瑾妃,對權勢的欲望無以複加,侄女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能不像端康她自己?彼時的端康已經老了,麵對親侄女的野心,讓她感到了威脅,加上溥儀本來就對端康看不慣,到時這夫妻倆聯手對付她這個老太婆,她真是要讓其他三個太妃看笑話了,處境必然勢單力薄。
有道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溥儀的美夢是要禦弟幫閑著一起做的,果真娶了個“淫蕩”女子,烏煙瘴氣,這千秋大夢愈發遙不可及了。他能為了禦醫反抗端康,在親弟弟的婚事上自然不能保持緘默。
唐怡瑩的父親誌錡被少帥誤以為是清朝駐藏大臣,這點到張晚年都堅信不疑。誌錡在世時的曆任駐藏大臣為:文碩、升泰、奎煥、文海、裕鋼、有泰、張蔭棠、聯豫(清朝最後一任駐藏大臣)。事實上,誌錡的職位是:工部筆帖式。筆帖式,掌翻譯滿、漢章奏文字等事。相當於人事部秘書、翻譯的八品文官。他是珍紀賣官案的主犯。案發後被革職。他積極向維新派靠攏,是維新黨安插在宮廷的內線,在當時算得上是新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