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好不容易才把範霜粉勸慰的安靜下來,不再哭了。範霜粉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爬起來急奔炕上,抓起抗廚子裏娘家陪同的嶄新被子,也不管屎也不管鳥,向圈曲一團的憨蛋兒身上蓋去,緊緊地抱住屎湯子一身的憨蛋兒,又是“心疼”,又是“惋惜”地又一次痛哭數落著。人們又一次的勸說,三進三出的“三哭殿”總算唱完。把火爐子通的旺旺的,作秀般地手忙腳亂,弄來黑糖幹薑,熬了一碗的湯藥,熱騰騰地端了過去,把憨蛋兒扶起來,一口一口的喂了下去了。憨蛋第一次又一次我,也是最後一次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
人們在一片歌恩頌德的讚美聲中怏怏離開,範霜粉愜意地偷偷地看著人們一個個的離開了,她對自己一手自導自演的鬧劇心滿意足。鬧騰了整整一下午,天終於落下了夜幕,好戲也接近尾聲,但是沒有隨著夜幕的降臨落幕,而是一個尾聲的小高潮又進入了她的策劃中……
範霜粉偷偷地看著大家走完,慢慢地把街門插上,栓上屋門,拿起擀麵杖猛地掀開蓋在憨蛋兒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抽打在憨蛋兒的屁股上,打的憨蛋兒跳了起來,剛要發火,範霜粉一反常態,母夜叉般,惡狠狠地吼道:“你再敢找老娘的麻煩,我就讓你腦漿並裂!!”雙手舉著擀麵杖直指憨蛋兒的腦門……
接下來的三天內,範霜粉又來了無數次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把個憨蛋兒折磨的死去活來,服服貼貼。範霜粉在村裏也落了一個賢惠的美名。
一個多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憨蛋那個老實巴交的叔叔,在一個月黑頭的夜晚無聲地走失了。幾天後村東的大口井裏發現了一個屍體。當時地下水水脈淺,大人們爬在井口邊,伸展胳膊就能用水桶把水掏上來。井裏的屍體像一個泡發了的肥豬,卡在了井腔子內,是路祿通用扁擔鉤子把屍體挑上來的……這次範霜粉又唱了一個“諸葛亮吊孝”,又一次贏得了無數的點讚……
又過了幾個月,憨蛋兒那個瘋瘋癲癲的的父親也失蹤了。範霜粉東求菩薩西拜佛,又是燒香又是磕頭,又設壇又打醮,全村的人基本上都找遍了,逢人就打聽,轟動了十裏八鄉,大小孩兒們兒都知道範霜粉是一個孝順,賢惠又美貌的媳婦,成了男人們的偶像,孩子們口中的神話。大人們習慣逗孩子的時候問:“你長大了娶媳婦,娶一個啥樣的媳婦?”丫丫學語的孩子都會回答說:“娶媳婦就娶範霜粉做老婆……”這樣的啟蒙一直延續到我們“閨蜜圈”大裂變的年代。
合二為一的“農家大院”現在隻剩下三個人了~憨蛋、路祿通、範霜粉。
又是半年過去了,在生c隊裏都是靠工分吃飯、分糧食。奶奶還是扭著三寸金蓮,白天去生c隊裏勞動掙工分,夜晚還是紡棉花、纏穗子、納鞋底兒,還是起五更刮鹽土,拾菜幫子維持著生計。範霜粉的肚子一天一天地鼓了起來,看樣子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這一天,剛過完一年一度的正月二十一煙火大會,大隊的高音喇叭突然又響了起來了:“社員同誌們!我們要響應毛主席的號召,一定要根治海河,大搞水利建設!建設水利農田,我們絕對不能拖社會主義建設的後腿!各生c隊的注意了!以生c隊為單位,都到永光河邊,河道建設工地集合了!……”
與往日不同的是,這次喊喇叭的聲音變了,變的沒有了往日的粗話連篇,有耳朵尖的人開始猜測了:“是智魯人回來?,他可是三個縣的縣長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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