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隻可惜臨別之時,都沒有酒啊”
“你以為這是什麼年代啊,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啊,你還有父母,還有那麼多朋友,少喝酒!”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放下筷子:“我吃飽了,那個……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我先走了!”
我趕緊換鞋出門,他們在後麵嘰嘰喳喳的挽留,我根本沒聽進去說的什麼。
我回到家打開酒瓶子,一個勁的往肚子裏灌,我們真的走到最後了,我不知道該怪誰?怪我自己?怪上天沒有安排好我們相遇的時機。我想到了我曾經給她寫下的詩:要我如何愛你
你要我如何愛你
在我最落魄的年華裏,為此
我第一次把自己的人生審視
於是我願意化作塵泥
來供養你的美麗
如果你選擇生長在我的身體
我會聆聽你生根,發芽的聲音
當然還有花朵綻放的絢麗
繁華過後的凋零和孤寂
隻求你最美的時節裏
不要被人摘去
請將你的枯萎撒在這冬季
在你生長的土地
可是現在你不僅被別人摘去,你連最後的香氣也不會殘存在我的記憶裏了嗎?屋子裏一片漆黑,隻有月光從窗戶的縫隙裏偷偷摸進來,看著我這個像一個人世間的笑話的人,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想到的是我的爸媽,同樣皎潔的月光,但是是不同的心情。農家小院裏一片歡聲笑語,大人們坐在石階上乘涼,我們小朋友在月光下轉圈,直到把自己轉得暈頭轉向暈的站不穩。我們和螢火蟲一起起舞,蟲鳴和著我們的節奏。大人們搖著蒲扇,聊著田間地頭的瑣事。我心底裏出現了這樣的句子:
月光灑在土地上
我坐在月光上
螢火蟲在我頭上
流星劃破蒼穹
我抬起頭
月亮卻躲進了雲裏
此刻我才發現自己一直坐在地上
螢火蟲求愛的光好亮
可我怎麼也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我想燒掉這所房子,燒掉這裏的一切,因為我始終沒有勇氣刪除掉我跟她的點點滴滴,我決定我要離開這裏,明天,一早就出發。
交待完賣房子的所有事情,我一樣東西都沒有帶走,帶著酒壺上路了,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反正隨意的走著,走到哪裏餓,就在那裏吃,走到哪裏困,就在哪裏睡。我喝著酒走在大街上,一輛車過來,把我嚇了一個趔趄,我沒站穩倒在了馬路上。一陣陣急促的鳴笛聲,然後是重重的關車門聲,我抬起頭迷蒙的瞧了一眼。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來到我麵前很大聲的吼道:“你他媽不要命了啊,碰瓷兒啊!”
我抬起頭望了望,居然是那個地中海,我突然來了精神,我一下子站了起來,頭很重,差點沒站穩,我撩了一下頭發,讓他看清楚我這張臉。他剛開始也是一臉驚詫,然後轉成了不屑:“我還以為誰呢,都這副鬼樣子了啊,沒錢你說話啊,還來碰瓷兒,真他媽不是個爺們兒!”
我沒理他說什麼,我隻是看見副駕駛上坐著一個年輕漂亮有些妖媚的女人,她看我盯著她,就搖下車窗玻璃,嗲嗲的說:“老公,他盯得我心裏發毛!”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後麵的汽車依然在催促的按著喇叭,也越來越多人下來看熱鬧。那個地中海像一頭狂躁的獅子跑過來又是一腳:“怎麼,又看上我這個妞了啊,是不是大牢沒蹲夠啊!不過你還挺牛x啊,誰這麼快把你撈出來的啊”
我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看樣子這個地中海是存心想讓我進去蹲著的,就上回那腳他應該要記恨我一輩子了,但是是誰把我這麼快先把她那個妞還有我前後分別撈出來的呢?我的大腿和磨破的地方嘶嘶生疼,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不知道怎麼去反駁,我再一次站起來,他又是一腳飛過來,我的肚子感覺到劇烈的疼痛然後倒地,我的屁股,跟大地來了一次非常貼切的親吻。很多不知道什麼事情的人圍了上來,拉住了這個暴躁的男人,我咬緊牙關眼神堅定的望著這個男人。我很想上去揍這個男人,但是我渾身卻沒有什麼力氣,我想上去砸掉他那輛霸氣的路虎,不要命的跟他幹一場,但是又有什麼意義,什麼都改變不了。
人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可又是多麼懦夫的借口,此時我也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我轉過身,朝天橋走去,他還一個勁兒要衝上來繼續揍我,我撥開人群,歪歪斜斜的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後麵傳來那個地中海地大喊大叫,還有跟大家描述著我的可惡,讓她的媳婦兒要跳樓,害的他多慘,背後的指指點點我根本無心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