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個看熱鬧的保安終於鼓起勇氣上來拉住我,我踢空了幾腳,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群眾一片唏噓聲。泠被他突然一放,一個趔趄沒穩住就摔了出去,他也好像沒感覺到疼,不知所措的爬起來,兩眼麻木的去撿那些灑在地上的菜。
那個小保安帶著哭腔罵罵咧咧的抱怨:“你現在打人那麼厲害,當時被強jian的時候你怎麼沒那麼厲害。有本事你打死我啊……”
這句話就像是五雷轟頂一樣,我的臉突然一下像被烈火灼燒一樣,紅到了耳際。我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兩人發生了衝突,我的罪惡感開始籠罩了我。周圍的群眾也在紛紛地議論著,有的可憐我們有的惡心我們,有的抱怨我們,有的隻是想免費的看場戲,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泠成了世人眼中一個肮髒的女人,連出去買菜都不能安靜的回到家中。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並沒有那麼愛她,但是因為要跟我這個倒黴蛋在一起,她付出了太多,但我離開她也不是,不離開她也不是。我也麻木的看著一點一點拾著東西的泠,可能對方感覺到我沒有了半點掙紮所以也鬆開了我。很多人幫泠把撒在滿地的東西撿回來,而在最遠處的那個土豆卻是被一位年輕人給撿回來的,他我認識,沒錯,那個非常秀氣陽光的男孩子,隻是今天穿的比較嘻哈風格,戴著一副耳機,走著舞步一樣的就朝人群中間走來,馬上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就是劉陽。
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裏開始嗡嗡作響,那晚最煎熬的一次赴宴,那尷尬的場麵又搶奪了我的意識。我已經試圖很久不去想那個人,可為什麼我還是那麼期待她是否會從劉陽的背後走出來,可最終沒有。
那倆保安看見劉陽,居然趕緊爬起來,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低著頭哈著腰,一聲不吭了。劉陽非常優雅的把土豆遞給泠,正好撞上泠那呆滯的目光,什麼也沒說,緩緩地轉過頭,目光裏透露著我沒有見過的凝重與憤怒:“你們兩個,說,怎麼回事兒?”
那個委屈的保安支支吾吾的說:“我當時覺得這個女的好像是視頻裏的那個女人,覺得可疑,就詢問她的身份,然後……然後……這個潑……女人,就打了我一耳光……”
劉陽猛地一下抬起右手,但又及時收住,嚇得那個保安往後一退,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嘴裏嘶嘶地也不敢叫出聲來。劉陽繼續說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你們……”他突然收住話語,可能是他覺得連說同情心這樣的話此時對身旁的這個女人都是一種傷害。她順勢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把頭埋的很低。
“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麼好看的!”什麼樣的戲都會有劇終的時候,這個人的出現結束了本不知道該怎麼結束的戲。
“你們兩個,自己寫檢查報告到你們隊長那裏,好好反省一下!”然後轉過身看了一眼泠,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後瀟灑的走開了。真的像個英雄一樣,而我隻能灰溜溜的在還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中拉起泠的手,往屋裏逃。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安慰泠,她異常的平靜,自己默默的進了廚房,開始做飯。我坐在沙發上,手裏的煙燃了好長,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那一群人的嘴臉,身體裏有一股憤怒和熱血在湧,我咬著牙關,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
我拿起一罐啤酒,走到廚房門口,倚在門框邊,很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她差異的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很幹的枯笑,繼續剝著手裏的蒜。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找到了,那幾個雜碎,他們住哪兒我都跟蹤到了!”
她稍微頓了頓,才吐出兩個字:“謝謝!”
這個飯局也許尷尬程度不亞於那一次在芊家,都是所謂的泠的姑姑,我躲在泠的身後慢慢的進了包房。一群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再厚的脂粉也遮不住歲月的痕跡,一進門迎麵還撲來了俗氣的香味。
泠倒是異常的高興,也許這是最初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這次我和她既然回來了,她當然也想在這脆弱的時候可以有這些親人的依靠。我看著他們親昵的寒暄著,我突然覺得我給不了她們給予泠的,而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我什麼依靠什麼情感。我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男人,沒有保護好這個女人,在這些親人麵前我根本一點顏麵都沒有。但是可能不知在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已經覺得還有必要看重顏麵嗎?所以今天也就不知羞恥的跟著泠來了。我自顧自的喝著悶酒,不想去打擾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