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很識時務啊,在這裏是我說了算,他們那幾個裝什麼老大,真要出去了,分分鍾砍死他們。”他非常神氣的說,然後吸了一口煙,非常享受的吐了一個煙圈兒。
“是,那個麻煩回避一下,我先擦個屁股,已經蹲麻了!”
“啊,哈哈,媽的,都是大老爺們兒,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我擰不過,也隻好扭扭捏捏的擦屁股摟褲子,正在我就要起來一個轉身的時候,一記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背後,我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了便盆了。那位奎爺轉身過去一把抓住那個人的拳頭一擰,那人哇哇的叫起來:“叫你們老大過來,喜歡偷襲是吧!”說著又加大了力度。
“奎爺,啊……啊……要斷了要斷了!”
奎爺一下子把那個人推出幾米外倒在了尿池子裏,一群人圍了上來,一個在屎坑裏,一個在尿池裏。我爬起來,趕緊去衝洗,沒有理會他們任何人。
“奎爺,我們說好的,這個人我們誰也不拉攏,你不守規矩啊!”
這個人我也不知道什麼幫,說話極其的沉穩,非常具有殺傷力。奎爺也不示弱:“哈哈……老子就拉攏怎麼了,單挑還是一起上啊?”
兩幫人馬已經塞滿了整個廁所,一個個漲紅了眼躍躍欲試。
我洗掉褲子上的屎,聽著兩邊磨磨唧唧的說了老半天:“停……停……停……你們一個個煩不煩,我誰也不會加入,你們每天這樣累不累啊,有本事在這裏耍威風,有本事你們去幹死獄警跑出去啊!你們不累我看都看累啊,有本事你們就在這裏殺幾個人牛逼一下?”
我分貝提高了很多,我氣勢洶洶直逼人心,走到他們兩方中間,指著自己的腦袋:“來,你們厲害朝這裏來,打死我啊!”
我說完就擠開那群傻眼的獄友,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我以為我已經鎮住他們了,也覺得在裏麵打打鬧鬧爭個老大又能怎麼樣,可是有的人的生命裏,他無論到了哪裏都想擁有一點活力和意義。而我卻對這一切沒有任何興趣,人性就像是一片荒漠,本來任何東西都沒有意義,但是我們人自己賦予了它意義,而我們自己卻在這張意義的網中掙紮。可是我不想在別人編織的網裏掙紮,我自己也不想編網,我就希望一切都虛無著。
兩方子在廁所就幹起來了,還有一群人朝衝上來的時候我也傻了,我根本來不及還手,兩隻手哪裏抵擋得住,我隻感覺嘴裏有了血腥味,無數的拳頭打在我身上四處生疼。我上竄下跳,我躲到床下麵,床被推倒,我被踩在地下被無數人踢著。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奎爺根本也顧不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打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也許這些人都是一些瘋子,他們的意識裏已經沒有了對錯,隻有了爽不爽,而我這個試圖教育他們的人真的是自找打挨。
警報聲響了,這場不知道誰打誰的混戰結束了,我全身是血,多處失去知覺,被送往醫院。
肋骨斷了兩根,臉上多處傷疤,腳趾頭一根骨折,身上淤青,軟組織受傷的地方多處。我這一副殘廢的軀殼皮囊,又不知道要在醫院呆多久。
天氣已經變得有些涼了,我坐在病床上看著漂亮的護士給臨床的病人換藥,我在那一刹那覺得她好美,我注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覺得自己和這裏格格不入。我想著這個護士肯定有一個小男朋友,他們也會吵吵鬧鬧,但是彼此還是很好,會來接她下班,然後兩人一起吃飯,看電影,一起生活。
“你好,邵語天是在這個房間嗎?”
這是多麼熟悉的一個聲音,當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我差一點眼淚都下來了,是芊。她帶著毛線帽子,穿著白色的薄羽絨服,牛仔褲,黑色的皮靴,修長的雙腿,還是那樣的氣質美麗。
我根本不敢看她,我把臉轉在一邊。
“你躲什麼啊,你現在能耐了啊,什麼事兒你都幹的出來,幸好我跟你分手了,不然我爸媽都要被你給氣死!”
“是,我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我嘴抽搐著抖縮著說。
雖然芊感覺很生氣,但是臉上有我從來沒看見的憔悴,她的臉瘦了,我快速的看了一眼她的臉。
“來,跟我說說,你現在怎麼長的本事,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怎麼還跟黑道的人混上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你誰啊,你走吧,你現在憑什麼來質問我啊,走吧走吧,我不值得你來看,我還沒死!”說完把臉轉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