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一聲叫,護士在地上看到有血絲流出,才衝上來的,把受傷的記者拖了出去,趕緊搶救!
“快走,這裏是醫院,不允許拍照!”
打人的那保安已經嚇得都說不出話了,舉起的手臂還握著那根棒子,都望了放下來。而閱曆豐富的記者,回過神來,對著那保安又是一頓猛拍。袁瑞娜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到了,眼前隻有那片妖治的紅,她順著那血色衝了出去……
她全身一股勁兒,她想要渲瀉!卻找不到出口,地球都在旋轉……暈暈乎乎,她一直跑一直跑,上氣不接下氣,腦子裏那記者倒下時的樣子,陳天夫婦出事現場不停在腦海裏倒帶!
衝到街上,拉開車門看也沒看,就坐上了車子,報上地址,就把自己埋在臂彎裏。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車子停子,伴著司機那愉越的聲音,“喲,你們這地方人還挺多哇。”
袁瑞娜沒有聽清司機在說些什麼,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二十元錢丟人他就往家裏衝去,她需要跑,她需要麻痹心髒!她需要一個糊塗的世界,她想要逃離……為什麼這麼多事都將臨到她的頭上,無一事幸運!
剛走到門前空曠的場子裏,愣住了……
人頭竄動,比肩疊跡,人人望上扛著一個相機,手裏拿著筆電,一幅焦急跳望的樣子。他們的眼神隻是同一個方向,袁瑞娜的家。
她深喘一口氣,腳步慢慢的後退……一點點的遠離他們。
家裏窗戶緊閉,窗簾的花色印在眼前,想必家裏也沒人吧。幸好,奶奶不在家……幸好也沒人發現她,她後退的腳步,猛然轉身,往出口跑去!
剛跑到一半,卻聽到樓層裏傳來彭地一聲響,貌似是門被撞開。她停住,身體僵硬,慢慢的回頭,看到場子裏的人一窩峰似的全都衝了上去。接著她看到有人把窗簾拉開,一群陌生的臉也在眼前閃過!
她全身都在顫抖!破門麵入,刺眼的快門,在那玻璃上不停的劃過。前所未有的憤怒,一並兒湧入腦海,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去!
門口還有很多人沒有擠進去,舉著相機隔著老遠的位置不停變換角度在拍照。
她嬌小的身子擠了進去,那些拍照之人隻當是哪個同行,並沒細看,一門心思在拍屋裏的情影。
袁瑞娜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人把她的家一個沙發角都不放過,連地破舊的窗簾也要照發幾張。沙發上的東西翻了又翻,櫃子裏的衣服被翻到了地上。***房間裏,更是被照得‘無微不至’。在抽屜裏翻出了***藥,更是360度拍攝。還有他們臉上那興奮的表情,就像是警察抄了劫匪的老巢一樣的興奮……
“你們在找什麼?”袁瑞娜握緊拳頭,才忍著不去上前與他們撕扯。
一陣陣的快門聲,插進一個女聲,眾人回頭,都愣住了……接著便是把袁瑞娜團團圍住,舉起相機,又一翻轟炸。
“你們這樣是在犯法知道麼?憑什麼翻我家的東西?”
一記者眼一斜,有幾分痞子氣,“喲,一個嫌疑犯還拽什麼氣,放心,就你這家,我們不翻,也不是你的。也不看看你那就寒酸樣,陳家大少看上的是你的胸與下體吧?你床上工夫很讚?”
另一個接竿而上,“該不會是陳明澤父母不同意,要你打斷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你就暗下殺手吧。對了,老太婆呢?怎麼躲起來了,不敢出來見人麼?”
袁瑞娜咬齒在唇間錯得直響,看著那討厭的嘴臉,抄起一旁倒在地上的醋瓶,對著她的頭就打了下去!
“警察都沒來找我,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撞壞我家的門,憑什麼亂翻我的家,憑什麼低毀我的奶奶?……”話未說完,啪地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了下來。雙眼冒星,還未等反應,這邊臉又是一巴掌,接著又是一掌,一掌又一掌……
從最開始她的反抗,到最後她隻能站在那裏任那人發泄!
她全身被製,手腳被人製住,誰打了她,打了多少?她已經記不清了,隻覺得這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好像一個接一個,打她時伴著罵聲,賤.貨,你那樣子也想入豪門,操!天生就是被人上的料。還殺人,還不承認?我告訴你,我們打死你,也是為社會做了一件攻德事,除了一個人渣!
又有人說,幸虧老太婆不在,否則連她一起打,蛇蠍心腸,一下子撞死兩個人!
慢慢的人他們已經不製住她了,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了,身體向下倒的同時,朦朧裏她看到有人踢了一個碎瓶渣子到她的下方,彭地一聲倒在地上時,那瓶渣一下子紮進她的肩胛處。還有一股濃濃的酸味,那是她剛剛拿來打那位記者的醋瓶。
腦子越來越渾濁,身上如散了架一般,異常難受。這次倒是聰明的,沒有一個人拍照……卻在走時,一人向她補了一腳!
頭,臉,臉,腰,腿沒一處逃脫,全都是他們打過的印記!她想著,從出生到現在,被打過多少回,卻沒有這樣一回這樣的慘過,被群歐。全身好疼,她眯著雙眼見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往前走去,卻突然間都停下了……堵在了門口。
她驀然心裏一跳,奶奶……不要,該不會是奶奶回來了吧?千萬不要,奶奶,快走。她掙紮著起身,哪怕今日死在這裏,她也不要奶奶出事。起身時,肩胛處痛了一下,骨頭與骨頭之間似乎響起了分裂的聲音。
喉嚨嘶啞,連身奶奶都喊不出口,一張口,鮮血立即流了出來,喉嚨苦澀。
這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五官立體,帶著一股濃濃的戾氣……
眼前朦朦朧朧,那人,那樣,好熟悉,是你麼?
“明澤,明澤……是你麼?”她淺笑一下,終是沒有力氣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