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燈會(1 / 2)

粲殤城中的燈會上,輕風隨意在繁鬧的大街上徜徉著,腳下一片輕盈。絢爛的夜光普灑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突兀橫出的飛簷,那高高飄揚的商鋪招牌旗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無一不反襯出人們在這燈會上的自得其樂。

從街頭一眼望去,各類琳琅滿目的商品齊整的擺放成一條長龍,蜿蜒著延伸到街尾。

印入眼簾的,各處水藍色的絲帶隨風起舞,優雅的向來來往往的行人問著好。水藍色燈籠在行人手中穿梭,環抱在城中的河流上飄蕩著無數水藍色燈籠,被裝滿希望的長河推向遠方,直到再也看不見。

青飛看著手中的水藍色燈籠,一雙烏黑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它,是要將它盯出個洞來:“姐姐,你說他們要弄這麼多藍色燈籠啊?”

慕冰也看了眼手中的燈籠,脆生生的回答道:“不知道。”

“據說是因為殤尤其喜愛水藍色燈籠,因而才有了提籃燈籠的習俗。”秦初拿著燈籠在青飛眼前晃了晃。

“也不知道這傳說是真是假,這璨也太深情了。”黛婭也隨秦初一道,將燈籠提到青飛麵前,一直晃啊晃,晃得青飛那叫一個心煩。可不管他倆如何晃,青飛硬是不開口,也不離開。

要知道,這倆神經病總以將青飛弄得惱怒做為人生最大樂趣,若他開口,免不得腦袋又會被吵得一陣陣發疼;若他離開,這倆人一定會攔住他,繼續變本加厲的晃啊晃,權衡之下,還是敵不動,我便不動是最好。

慕冰看著青飛的無奈模樣輕笑著,轉而看向墨陽,卻見他輕皺眉頭,深邃的墨眸看著燈籠,不禁疑感道:“墨陽,怎麼了?”

墨陽聞言,轉頭看看她,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燈籠,自顧自的開口道:“這燈籠,我好像見過。”

慕冰挑眉:“哦,在哪兒?”

墨陽緊鎖著眉,搖遙頭:“不知道。”

他是真想不起來了,隻隱約記得有很多人,全都在流血,很多血,染紅了落霞。人們緊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在場中唯一站著的那人,穿一身水藍色衣裳,腰間佩帶的,似乎就是這燈籠。

墨陽的眉越皺越緊,光潔的額頭上溢出汗訐密汗。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慕冰從他手中取過幾乎快被折斷的燈籠,用手帕擦試著他滿布汗水的額。

墨陽睜著好看的墨紫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因矮了自己一茬兒,而不得不站起腳來才能夠到自己額頭的人兒。

他向來是厭棄人類及其所擁有的東西觸碰的,他還記得,小時候藤母要他去學習做人,於是他便躲在山腳下偷聽人類在田野間傳來的支言片語,認真的學習,不知怎的,就越過了草叢,來到他們身後……。那天,墨陽頂著身上被尖銳的刨土工具所砸出的大大小小十兒處傷,睜著眼認真的看著他們發出驚恐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向遠處奔去。從那之後他便懂了:人類和他們所擁有的東西,都是碰不得的,碰了,會流血。

可他看著眼前這個認真給自己額頭細汗的少女,卻無法拒絕。他知道,她於他而言是不同的。從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從她並沒有同他人一般將手中緊握的木枝扔向自己開始,從他對她產生莫名的熟悉感開始,他就知道:她於他而言是不同的存在。可具體不同在那兒,卻又不清楚。

“喂!夏慕冰你幹什麼!誰允許你碰他的!”不知從那兒冒出來的念無憂氣憤地將慕冰的手從墨陽頭上狠狠地拍開,順帶再將那張潔白的手帕給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兩下,這才轉而對著慕冰譏諷道:“你是沒見過男人嗎?如此急不可耐,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就開始賣弄風騷,對男人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