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未提及,許是還未查到。”
瑛夫人自顧自地點點頭:“讓他盡快查到,逗留時間久了,也該前往下一處了。”
“嗯。”秦律又裝滿一瓢水,緩緩注入紫羅蘭的腰間。
“這邊呢?”她忽然問道。
“一切如常。”頓了頓,又道,“不過看樣子還是不肯消停,好幾次送食物時差點兒讓它給跑了,聰明得緊。”
瑛夫人冷笑一聲,道:“許是日子久了,它忘了當年的滋味,若它再不聽話,便助它回憶回憶。”她又閉上眼,開始享受這難得的閑睱。
他手中的水又一次盡了,手邊紫羅蘭上,水珠在柔和月光的襯托下,顯得很是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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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冰滿心疑惑地走出大廳。她不明白,當年祖母將這玉送給自己時,明明說過,這玉世間上僅有一塊兒,是她祖上傳下來的。可今此又怎會在這璨殤又見到一塊兒?
這兩塊玉的質地,工藝,材料,就連模樣都一模一樣,隻玉上的字各不相同而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忽然想起,初見無憂時,她心中莫名生出的熟悉感。總將她當做不懂事的小孩兒,總在她做錯時忍不住給她教訓。可在從前,她卻從不會因某個不相幹外人的三言兩語譏諷,便輕易動怒,甚至動手打人。這些不同於往常的行為,難道也是因為這塊玉?
這兩塊玉之間有什麼關係?玉上的字又代表什麼?中間缺的小落葉又在何處?
“啊!”她想得委實太過於入神了,以致於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一片荷花池,腳底一滑,眼看就要跌入湖中。卻忽覺腰間一緊……
隨著腰間傳來的炙熱感,她看清了墨陽的臉,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他帶著她靈巧的一個轉身,便將她與湖麵親密接觸的鼻翼給拉了回來,轉眼便將她帶上岸。
她呆呆的看著他。此時慕冰是知道自己得說些什麼的,可她卻偏偏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看著他波瀾不驚的麵容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越發的柔和;她看著他那雙墨紫眸刻出自已的模樣;她此時多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不流轉。
墨陽看著她紅唇微啟,呼吸置滯與睜得圓溜的杏眼,以為她這是驚著了。也對,他從未在人類麵前施展過自身的本領,她自然不知他會些什麼,難怪她會驚著。可剛才事發突然,若他不出手,她早己落水。看著她跌倒時臉上出現的驚慌與無措,他心中一緊,就這麼衝過去了。
他看著她鼻翼上那滴調皮的水珠,微微彎下腰,慢慢靠近,越來越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彼此炙熱的呼吸。然後,在慕冰堅強的感受心髒狂跳,鎮定的感知臉頰泛紅,大腦空白的目光下,輕輕吻上她的鼻翼,將那滴清水吸入口中,然後又輕輕離開。
可當他重視她的臉龐時,卻發現她異常紅潤的臉上帶著更大的震驚,有些無措地開間道:“我不曾告訴過你我會武,你是不是嚇著了?”
慕冰在他清涼好聽的聲線中回過神來,卻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他一把推開,轉身向自己的小屋狂奔。邊跑邊懊惱:天呐!我是不是瘋了,居然會希望他吻我!夏慕冰,你到底在想什麼?
墨陽看著她狂奔的纖影,又望望佇於半空的雙手,顯得更加無措。她,這是怎麼了?
今夜,在月光的見證下,他們各自的情緒,注定會印入這一草一木,一季的芬芳中,融入歲月的塵埃裏。
今夜,這一絲微甜的清風吹撫過後,不會有人記得角落裏那雙充滿無奈,落寞,憤怒,怨毒,不甘與難過的眼神,無論是燈會上,人群後的街角;還是荷花池下,梧桐邊的樹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