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嘛,‘火車俠’?我還‘汽車人’呢!”
望著胖子迅速消失在車外的密集人群中,張瑞秋不禁在心底嬌嗔。
但隻過了不一會兒,張妹妹卻又一個人莫名“咯咯”笑出了聲,仿佛是回想起胖子臨別時那討好賴皮的表情,當真讓人忍俊不禁。
金秋時節的帝都,驕陽炎炎,流火爍金。
許鼎扛著旅行袋走過長長的地下走廊,才出了火車站大門就已是汗流滿麵、胸背濕透,仿佛一“人型噴泉”。
抹了把頭上的“阿富汗”,胖子手搭涼棚,舉目四望,很快找到了出租車揚召點。當即大步流星趕將過去,在一冗長的候車隊伍尾端站定,才長出一口氣。
可能是周末的關係,跑來火車站拉客的空車頗為稀少。等了大半個小時,長長的隊伍才向前挪動了不足二十米。於是乎不少候車者開始連聲咒罵,或者直接離開隊伍轉投其他交通工具。與此同時,一些平日裏偷偷摸摸的“地下駕駛員”也紛紛或明或暗地現出身來,向排長隊的人們推銷自己的座駕。
“哥們兒,去哪兒?順道走?”
這是要談價的節奏。
“拚車不?又快又便宜!”
拚車確實不賴,不過要湊足了人才能走,得等。
“現拉現走,五十塊,直送天安門!”
說這話的老兄明顯不是玩藝兒,火車站距離紫禁城也就一巴掌地,楞是欺負外地人不認路,打算宰肥羊的。
不過一會兒,十來波黑色出租在許鼎附近招搖而過。
但不知為何,附近幾個身著製服的協管員和保安似乎對此視而不見,依舊安然躲在空調房裏,愜意地抽煙、喝茶、侃大山。
於是,越來越多的等車人選擇了這些“私家車”,瀟灑揚長而去。
至於胖子,雖然也有“棄公投私”的想法,但無奈之前的幾波都沒搶上,隻能流著口水幹瞪眼。
“這位大哥,來旅遊?要車不?”
就在胖子以為今天注定要被曬成人幹時,一輛輕盈的紅色寶馬突然停在了他身旁。
胖子飛快眺了眼來車:九成新、京牌、無改造拚接痕跡。
接著眼珠順勢一轉投進車內,卻見一笑靨如花的短發妹妹正一本正經地跟自己打招呼。
“您這是?”
許鼎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你要不要車?”
妹妹重複了一遍。
什麼時候帝都的黑色出租都用上寶馬了?這是共產主義要實現的節奏嗎?
胖子的小眼睛連續眨巴了好幾下,然後在短發妹妹殷切的目光中,慚愧道:“俺木錢。”
“便宜,二十塊,五環裏頭隨你跑。”
短發妹妹“撲哧”一笑,直接報了價,爽朗得一塌糊塗。
“二十塊?”
聽到這話,胖子再次“虎軀一震”。
二十塊就能在五環內隨便遛達?不說夠不夠油錢,恐怕連保養費都湊不上零頭。
“小姑娘,俺真木錢。”
胖子愛吃餡餅,卻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沒錢?沒錢你打個幾-巴車?還不老老實實坐公車擠地鐵去?”
被胖子再次拒絕,妹妹當即笑容一收,柳眉倒豎。
“我擦!到底是帝都的姑娘。這性情,心直口快;這才學,‘出口成髒’。”
胖子不由在心底感歎。
“俺的錢隻夠捷達,可不敢碰您的‘別摸我’。”
胖子強忍著開練的衝動,繼續低眉順眼裝孫子。
“別摸我?”
妹妹一愣。
“是啊。就這,不是‘別摸我’嗎?”胖子憨憨一笑,指著車頭上BMW的車標:“俺們小地方來的,真不敢摸。”
“我槽!孫子,別廢話,上車。十塊錢走人。”
短發妹妹有些不耐煩了,當即大喝一聲,直接斜身給胖子開了車門。
“不必了吧?幹嗎這麼熱情?受不鳥啊!”
看著短發妹妹的漂亮眼睛,左右揣度,胖子終究無奈點點頭,乖乖鑽進了副駕駛座。
反正不吃虧,有好車坐,又有漂亮妹紙當司機,這樣的好事求還求不來。至於可能被“劫財劫色”,胖子的口袋和他的心胸一般空蕩。隨便劫,不帶還手的。
“把你的破口袋放後座,關上門。”
見胖子聽話上車,短發妹妹收起了冷臉,滿意一笑,隨即啟動座駕。
“俺說姑娘,你這是學雷鋒做好事啊?幹嗎非要拉俺?”
車輛開動,胖子則打量了一圈車內環境,發現駕駛台上整潔異常,纖毫不染。
“怕我是壞人?”
短發妹妹低聲笑起,聲如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