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青鱗甲上發出碎玉般的聲響，蕭時中猛扯韁繩的瞬間，沈坤的箭簇擦著他耳際沒入黑暗。夜騅馬在斷崖邊人立而起，兩人胯骨重重相撞，濺起的水花混著血腥味糊在緊貼的胸膛。
\"往左！\"沈坤扣住蕭時中握韁的手往肋下壓，這個姿勢讓他唇瓣幾乎貼上少年後頸的蠱蟲印記，\"三箭齊發的間隙是七息——\"
\"閉嘴。\"蕭時中屈肘後擊，趁對方閃避時奪回韁繩控製權。濕透的中衣下，沈坤心口蠱蟲因體溫升高瘋狂蠕動，隔著兩層布料在蕭時中脊背頂出凸痕。
破空聲襲來時，蕭時中突然後仰貼上沈坤胸膛。三支孔雀翎箭擦著鼻尖飛過，他聽見沈坤喉間溢出的悶哼——為護住他後腦，太子的手掌正釘著支毒箭。
\"七息到了。\"蕭時中在顛簸中咬開沈坤的護腕，舌尖卷走滲出的毒血。暴雨衝刷著交疊的指節，他驚覺兩人腕脈正以詭異頻率共振，蠱蟲在皮下遊躥出糾纏的軌跡。
沈坤突然夾緊馬腹，夜騅吃痛躍過斷木的刹那，他染血的手掌覆上蕭時中丹田：\"屏息。\"滾燙的吐息灌進耳蝸，\"蠱王要醒了。\"
劇痛炸開的瞬間，蕭時中反手擒住沈坤命門。蠱蟲在相貼的肌膚間瘋狂遊走，竟將兩人血脈連成熾熱的網。夜騅失控衝進密林，枝椏抽打在緊貼的身軀上，割裂的衣料下露出沈坤腰間玉扣——正死死勾著蕭時中的金鈴鏈。
\"你故意...\"蕭時中在劇喘間醒悟，\"用體溫催動蠱王...\"
沈坤低笑，犬齒叼住他後頸蠱印：\"不然怎麼抓得住馮家女？」箭尖突然指向樹梢，驚飛的夜梟爪間閃過孔雀藍微光——正是馮江語的耳墜。
馬匹急轉時，蕭時中被慣性甩得後仰。沈坤為拉韁繩不得不鬆開控蠱的手，兩人唇瓣在雨幕中堪堪相擦。蠱蟲在這瞬突破皮膚，蕭時中看見沈坤瞳孔映出自己頸間暴起的青筋，那裏麵遊動著血色的鳳凰紋。
\"抱緊！\"
崖邊巨石崩塌的轟鳴中，沈坤突然將人整個按進懷裏。蕭時中臉頰撞上他心口的新月疤，嚐到鹹腥的血混著雨水的澀。夜騅淩空躍向對岸的刹那，他聽見沈坤貼著耳骨的呢喃：\"你心跳比追兵的馬蹄還急。」
斷崖對岸的岩洞裏，夜騅馬噴出的白霧籠著交疊的人影。沈坤撕開袖擺包紮傷口時，蕭時中正盯著他隨呼吸起伏的腰線——那裏盤踞的蠱蟲印記，與岩畫上的交頸鳳凰驚人相似。
\"看夠了就生火。\"沈坤突然將火折子拋過來，火星濺在潮濕的枯枝上，\"或者你想用體溫...\"
枯枝爆燃的瞬間，蕭時中瞥見沈坤後腰暗藏的機關匣。那是燕國暗樁專用的暴雨梨花針，匣蓋上的狼首紋正與他懷中的密令符完全契合。
\"殿下真是深藏不露。\"他撥弄著火堆，讓光影在沈坤裸背上織出蛛網，\"連我燕國暗器的機簧都了如指掌。\"
沈坤反手將染血的帕子甩進火堆，青煙中騰起詭異的香：\"不及你深藏...\"突然擒住他腳踝拖近，\"連金鈴裏藏著的合歡散都舍得用。」
蕭時中屈膝頂住對方喉結，卻摸到皮下躁動的蠱蟲。沈坤就著這個姿勢扯開他衣襟，露出心口隨呼吸明滅的鳳凰紋：\"當年給你種蠱時，可沒說會養出這種好東西。\"
岩洞深處傳來機關轉動的悶響，蕭時中趁機將人反壓在地。沈坤後腦磕在機關匣上，暴雨梨花針擦著兩人耳際釘入石壁。他們鼻尖相抵的瞬間，蕭時中驚覺沈坤的體溫正在急速下降。
\"噬心蠱反噬...\"他下意識捂住對方心口，卻被沈坤咬住指尖，\"死不了。\"太子蒼白的唇染著血，竟顯出幾分妖冶，\"你心跳快一拍，蠱蟲就弱一分。」
潮濕的岩壁上，兩道影子在火光中越纏越緊。蕭時中扯過鶴氅裹住兩人時，發現沈坤腰間玉扣不知何時勾斷了他的金鈴鏈。那些散落的金珠在石縫間滾出奇異的軌跡，拚出半幅燕國王陵的密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