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尊在他決定保護她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了,他可以為了自己身後的這個人扔掉自己以前最珍視的自尊。他曾一度以為自尊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無價的東西,現在才知道,在要保護鳳墨的時候自尊很脆弱,一文不值。
華月騰出沒有拿劍的右手,繪製了一個透明的罩壁扔向鳳墨,一瞬將鳳墨圈在其中,這個罩壁隔音隔攻擊。“沒想到啊,你也會有今天。既然你舍棄了你的自尊為代價,我便說到做到,把她送出去。”略帶惱怒。華月以為花謝還會自傲地說,求你?別妄想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求你。
嗬,他也有了要守護的人了啊。
如今華月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痛快,反而陰鬱沉悶。
鳳墨竟然像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在這個罩壁裏,她施不出一絲力量,隻能無助敲打堅固的罩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花謝,不要!”忽然想起空間中的雲卿,“雲卿,雲卿!”
可她並沒有感覺到空間中的波動,雲卿沉睡了。可惡,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為什麼都那麼巧合?!
鳳墨雙手握成拳使勁打向波動著穩定厚重魔力的罩壁,鮮血沾染到了罩壁上,卻被詭異吸收了。她感覺不到疼痛,隻是麻木的敲打著罩壁。失了神的鳳眸如一潭死水,唇瓣輕顫,麵色蒼白如紙,頭發散亂。鳶尾花化作的簪花隨著頭發顫動,盛光的紫色光華忽明忽暗。
華月看著鳳墨頭上的鳶尾簪不由冷笑,“你竟然把自己的本命神器給了這個小丫頭,怪不得你拿不出武器。”
明明是隔音的罩壁,這句話卻好似是華月故意使鳳墨聽到的。
鳳墨敲打的力道漸漸鬆了下來,無力拽下自己頭上的鳶尾簪,光芒大盛,紫色深鬱,冥冥中縈繞在鼻尖鳶尾的香氣。淚水猝不及防便充斥了眼眶,放她出去啊。這竟然是花謝的本命神器,本來實力就不如人家,又沒有了本命神器。
“花謝,你這個白癡,你到底要怎樣啊……”鳳墨攥著簪子的就往罩壁上劃。
那簪子掙脫出她的手,就這樣竟然穿過了罩壁,然後如飛針一般飛向花謝。鳶尾簪化作了一柄如紫水晶般透明純淨的扇子,鏤空的部分是優雅而神秘的鳶尾花形狀,散發著陣陣紫輝。無形的風穿過鏤空,響起叮叮咚咚的樂聲,夾雜著一股鳶尾的香氣。
花謝淡淡抓住鳶尾扇後依舊跪地不起,“快送她走吧,你不是想跟我打的嗎?隻要送走她,我立刻跟你打。”扇子紫光忽明忽暗,仿佛在警告花謝這般行為。
“我能如何?”花謝好似自言自語,唇角泛起苦澀的微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很清醒。”
華月銀眸微眯,寒光掠過眼底。右手成爪,掌心對著罩壁,銀白如月光之輝湧向罩壁,將罩壁推向結界之門。“如你所願,你現在也有了鳶尾扇。我當年親眼看著你用這把鳶尾扇殺了瑜兒。”
花謝見罩壁在結界另一邊消失,鳳墨緩緩落地,她的眼神有些渙散。
“既然如此,我就放手一搏吧。”轉音道:“她是我殺的,卻是因你而死。”
心漸漸放了下來,利索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隻見花謝唇角終是勾起完美弧度,狂風揚起一頭長發,高舉輕揚鳶尾扇,那一刻紫芒充斥整個黑暗混沌世界。
華月看見了花謝這個動作瞳孔猛縮,手中寒月劍閃耀著和紫光不相上下的灼目銀光,轉了手腕就甩袖刺向紫光的中心,“你竟然出這一招,不過你貌似沒法支撐太久啊。”
花謝朗笑,絲毫不顧嘴角滑下的一滴鮮血,“華月,你好像話越來越多了啊。”手中動作不斷,鳶尾扇不停揮動。
“您不也是嗎?我可不知道您怎麼放下仇恨跟著這般弱的小朱雀了?我看您倒不如清醒清醒。”華月騰空而起,逆著狂風,寒月劍在空中破風而去。華月竟是用了敬語,卻是那般諷刺。
“該清醒的人是你!茞瑜兒已經死了。”花謝斥道。順著風,他亦是甩袍旋上空中,背後龐大的鳶尾花投影在身後。
鳳墨在平原的邊緣望混沌森林中看,她已經無法進去了。
眼看著華月的寒月劍刺向了花謝,那一瞬銀光紫光大綻光芒。本來就已經失去神力過多的她,再加上光芒過於刺眼擾亂了心神,倒在地上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