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館的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那些化作巨樹的書架開始滲出血色樹脂。陸塵軒握緊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青銅劍，發現劍格處的瞳孔寶石正在注視渾天儀。
\"開陽禁域需要獻祭品。\"林小滿的鎖子甲褪去，露出布滿星瘢的肌膚。她按著心口的位置，那裏浮現出北鬥第五星開陽的印記，\"比如這個輪回裏，你本該遺忘的...\"
地板突然塌陷，兩人墜入浩瀚星海。陸塵軒看到腳下是巨大的青銅羅盤，十二辰位各立著被鎖鏈貫穿的神靈屍骸。黑衣少女的聲音從震旦紀化石堆裏傳來：\"看子位方向！\"
子位的龍形骸骨突然活化，脊椎節節爆響著重組。那是條由甲骨文字構成的應龍，每片鱗甲都刻著\"熒惑守心\"的卜辭。當它張開下頜時，湧出的不是龍息而是粘稠的記憶漿液。
\"這是公元前211年的祖龍殘念。\"黑衣少女從《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的經卷中走出，道袍上沾著星屑，\"祂吞吃過墜落的熒惑星。\"
應龍的瞳孔突然裂變成千萬隻複眼，每隻眼睛都映出陸塵軒不同輪回的死亡場景。當那些死亡瞬間同時湧入腦海時，青銅劍發出裂帛般的悲鳴，劍身浮現出\"天嗔\"兩個鳥篆文。
林小滿突然出現在應龍逆鱗處，手中渾天儀化作日晷刺入龍頸：\"你還不明白？這些墮神都是被汙染的曆史本身！\"
星海沸騰起來，十二辰位的神骸接連蘇醒。陸塵軒在閃避寅位的刑天斧時，看到黑衣少女道袍被撕破，後頸的星形胎記正在滲血——那分明是玉衡星的九曜圖。
\"用天嗔劍刺我！\"少女突然抓住他握劍的手，\"開陽星對應的禁域規則是...\"
卯位的西王母屍骸突然擲出昆侖鏡，鏡光將黑衣少女定格在時空裂隙中。陸塵軒看到鏡中倒影：道袍少女的容貌正逐漸變成林小滿，而遠處的鎖子甲林小滿卻在蛻變成墮神。
天嗔劍突然自主行動，帶著陸塵軒刺穿昆侖鏡。在鏡麵碎裂的刹那，他看到了被遺忘的\"第零次輪回\"：七星連珠之夜，是他親手將天嗔劍刺入林小滿心髒，用她的左眼啟動了第一次時間循環。
\"這就是代價。\"黑衣少女的右眼開始崩塌，星圖碎屑在空中組成洛書軌跡，\"每次輪回都在消耗小滿的...\"
古籍館突然恢複原狀，渾天儀上的日期跳回4月7日03:33。陸塵軒渾身是血地趴在《道藏》書堆裏，手中攥著半片帶血的領巾。手機瘋狂震動，七條來自\"林小滿\"的未讀信息同時彈出：
【03:33】塵軒，我在十字巷等你
【03:33】不要相信戴眼罩的我
【03:33】北鬥第六星是陷阱
【03:33】斬殺開陽會引發...
【03:33】祂們在你影子裏
【03:33】快毀掉渾天儀
【03:33】我愛你】
書架陰影中傳來鎖鏈拖拽聲，陸塵軒轉頭看見渾身纏滿符咒的林小滿。她的左眼是正常琥珀色，右眼卻旋轉著開陽星圖，手中渾天儀的刻度顯示著\"剩餘輪回次數：3\"。
\"現在你該明白了。\"兩個林小滿的聲音在空間疊加，\"我們才是被斬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