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的突然離去,令整個日軍分隊有些不知所措。短暫的混亂後,分隊長命令兩名士兵按原路返回,向牛島隊長報告。同時命令整個分隊就地休息,指派兩名士兵單獨羈押了黑子,因為是他檢查的地堡,隨後石川隊長被炸身亡,至於以後怎麼處理,就得等待牛島來了之後再做處理了。
天微亮後,牛島終於帶領另一分隊感到地堡,石川輔的遺體已經從地堡的廢墟中被挖了出來,已經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牛島久太郎親自檢驗了屍體,發現受到的屍體上殘留的彈片並不是日軍所使用的九一式或九七式手榴彈造成的,排除了部下投彈的可能。然後聽完分隊長的彙報,怒衝衝的揪住黑子的衣領,質問道:“你是怎麼檢查的?害死長官是重罪,你這頭該死的豬!”黑子辯解道:“我隻是負責檢查裏麵是否還有生還者和抵抗力量,天色昏暗,沒有及時發現和拆除詭雷並不能怪我,我又不是工兵,而且石川隊長並沒有按要求指派工兵進去進行二次檢查。”牛島恨恨的將黑子推搡到地上,怒道:“你就等著軍事法庭的審判吧!”說完向地堡走去。
黑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土,不屑的向牛島的背影吐了口痰。蘭少亭走了過來,見黑子不屑的表情,提醒道:“接下來的行程,小心點!”黑子無所謂的點點頭。
由於剿滅戰還沒有結束,部隊不能帶走石川的遺體前行,所以牛島命令士兵將所有玉碎的帝國勇士的屍體進行了掩埋,並割下了他們的小指準備帶走。
石川輔在戰鬥中的玉碎,令整個第三小隊的士兵陷入了不太理智的瘋狂當中,雖然有牛島久太郎的一再壓製,但這種情緒還是在部隊中慢慢擴散著,依然有很多日本士兵看黑子的眼神有些不善,特別是曾經被黑子打過的鬆下武。
安頓好一切後,日軍沿著地堡後麵的羊腸小道,繼續向山區深處進發。牛島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裏有一座這樣的地堡,一定不是偶然出現的,也不可能孤立存在,一定有相應的補給,而地堡四周隻有這一條羊腸小道,似乎是平時人員往來的唯一道路,所以吃過早飯後,牛島命令部隊沿小路進發。
清晨的露珠在密林的樹葉上跳動,昨夜的一場小雨,令整個森林更加潮濕,地麵上的枯葉沾滿了雨水和露珠,踩上去一陣打滑。牛島沒有再指派蘭少亭或者黑子前去探路,而是命令兩個分隊輪流派出士兵,進行探路。
整個第三小隊默默前行,日本士兵的紀律性非常強,上下尊卑的理念也是深入骨髓。因此,牛島命令石川玉碎的事交給上級處理後,士兵們便不敢再刻意針對黑子了,隻是暗暗的在私下裏生氣,刻意的孤立起蘭少亭和黑子。
部隊向山區進發到中午時,前方探路的士兵回來報告,山坳那邊遠遠的發現一處村莊,有人居住的跡象。牛島馬上命令部隊加快速度前進,追趕上等待的探路士兵後,牛島躲在一棵大樹後麵,靜靜的觀察起這個小村莊。
望遠鏡裏,幾棟簡單的茅屋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是一些朝鮮人傳統的茅草屋,因為臨近中午,茅屋升起了嫋嫋的炊煙,可能是午飯還沒有準備好,村莊裏還有很多玩耍的孩童,還能看到正在抱幹柴的老人,這個十幾家的小村落,在密林深處,臨近有一灣清泉。牛島久太郎注視了一會兒,發現村莊裏大概沒有抵抗的力量,不是設伏的情形,便命令部隊全速前進,占領村莊。
村莊裏到處都是雞飛狗跳,婦女、老人和孩童的呼喊聲此起彼伏。牛島命令部隊挨家挨戶進行地毯式搜索,可以物品全部清理出來。蘭少亭跟在小次郎的身後闖進了一間民居。屋子很小,隻有裏外兩間,進屋是廚房,灶台邊堆滿了幹柴,鍋裏還燒著開水,嘩嘩的翻滾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坐在灶台邊,正往灶下添柴。
小次郎凶神惡煞般的闖進了屋子,老婦人見到明晃晃的刺刀,十分畏懼,顫抖的起身,準備向裏屋躲,小次郎幾步闖進了裏屋。蘭少亭進屋後,發現小次郎正揪著土炕上的一個斷了腿的年輕人,向炕下拖。
站在門口的蘭少亭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屋子裏有些昏暗,基本沒有家具,看得出生活很貧苦。老婦人見小次郎惡鬼般的拖曳年輕人,忙上去阻攔。小次郎一把推到老人,強迫年輕人一隻腳站在地上,然後舉起手中的三八式步槍,準備射殺抵抗者。
昨夜小次郎被安排為哨兵,因為恐懼沒有殺到一個敵人,這種表現被同隊的其他士兵強烈鄙視。今天他想用鮮血證明一下自己並不是一個懦夫,他決定親手殺掉這個跛腳的平民。他認為這個跛腳的平民是受傷的遊擊隊員,殺掉這樣的人也是一次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