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個地方後,兩個人都有點害怕。
甲墊了幾塊磚朝裏看,看了半天,笑了,說:“哪裏有什麼鬼,你輸了!”
他一邊說一邊回頭,向乙看過來,立刻驚叫了一聲摔到了地上,驚惶地爬起來,沒命地朝西姆安娜這邊跑。
他回頭看見了什麼?
乙脫下了剛剛戴上的紅色的毛衣袖和綠手套,哈哈大笑。
他正得意著,茅房裏突然傳出了說話聲:“你要什麼顏色的紙?”
乙試探著走了進去,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偷偷提前放進來的錄音機,把它關了。那膽小如鼠的家夥根本沒等到這個步驟就跑了。
乙把錄音機揣進口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他是堅決不相信有什麼鬼的。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要什麼顏色的紙?”
乙嚇傻了,汗毛盡豎,一股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回答說:“我要藍色的。”
“你猜對了。”那聲音又說。
他聽那語調很熟悉,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挺直腰杆回頭看了看,沒有紅胳膊,也沒有綠爪子,是他的錄音機,按錯了重放鍵。
乙來到了大路上鑽進車門,朝回開,一邊走一邊按喇叭。
他一路上都沒見到甲的影子。他驀地有點後悔,從那個野外的茅房到城裏,開車也得半個小時。甲什麼時候才能走回來?他覺得他的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回到家,乙有開燈便躺在了床上,回想今晚上發生的一幕,覺得特別刺激。可此時甲還奔走在路上,半夜能回到家就不錯了。他的心又愧疚起來。
這時候,他肚子疼了起來,起身上廁所。
洗手間的門虛掩著,乙剛要走進去,裏麵突然傳出了一個絕對不是錄音機的極其熟悉的聲音。那是甲在咳嗽。
乙極其害怕!
甲有他家的鑰匙,可是他怎麼回來得這麼快?不可能啊。
接著,他就聽甲在裏麵低低地問道:“你要什麼顏色的紙?”
乙有些不自然,他權當是甲跟他開玩笑,硬撐著死充麵子,學著恐怖片裏的鬼怪聲音說:“我要藍色的紙。”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甲看著他的眼睛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卷花花覆蓋的衛生紙。他的臉色鐵青,而且手真的變成了綠色,胳膊上長著長長的紅毛。
甲木木地說:“你猜對了。”……
幾天後,那個新來的警員給蘇珊娜敘述他的遭遇:“嚇壞了吧?”
李燈蘇珊娜笑了,說:“對於我,最恐怖的是——突然一個醫生告訴我,我得了喉癌。或者,我突然失業了。”
可是,什麼都不相信的蘇珊娜,最近越來越覺得他的生活有點怪。
天上太陽依然燦爛。
單位的打卡機依然板著臉掐時間,不出一點故障。
樓房在蓋,危橋在改,輕軌在修,道路在拓。
前麵沒有後腦勺和臉上都長辮子的人,背後也沒有可疑的第三隻眼睛……
但是,他就是覺得有點怪。
晚上,當他躺在床上,細細地梳理這忙忙碌碌的生活,沒發覺一絲一毫蛛絲馬跡,這讓他更有些慌亂。
到底怎麼了?
難道是神經出了什麼問題?
他想給那兩個新來的警員打個電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