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詩會(1 / 2)

趴在牆頭的,正是許多人諸多猜測的謝引風。

賀知年對謝引風的印象,除了瘋瘋傻傻的模樣,便是冰冷陰鬱的目光,從未見過此時這般的神情。謝引風趴在牆頭上,原本就清瘦的臉頰越發凹陷,想來是中毒養傷的緣故,臉色蠟黃帶著些病態,眸光中卻滿是不甘和眷戀。

賀知年這些年見過不少人,看他這模樣,便知謝引風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不知為何隻覺得心頭有些難受,忍不住伸手招呼他。謝引風卻隻是深深地看了賀知年一眼,飛快的離開了。賀知年提起衣角追過去,眼前早已沒有了謝引風的身影,一回頭,卻見牆頭上有一個小小的瓷瓶。

賀知年伸手想將瓷瓶取下來,被櫻桃攔住,示意春杏去取來,正要取出來檢查,賀知年卻搖搖頭,道:“給我吧!”

櫻桃有些不讚同,還是看著賀知年接過瓷瓶,打開來,裏麵是一卷小小的紙箋,展開來,上麵雋秀的字跡寫著:“恨不相逢未嫁時!”

賀知年愣住了,她想過許多種可能,說不定謝引風是因為她知道的太多想要滅口,說不定覺得臨死想要拉個墊背的,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理由。回想起來,她跟謝引風似乎沒有什麼交集,頂多就是意外目睹了謝引風的陰暗麵,她一直以為,就算謝引風注意到了她,也隻會想到滅口。

站在賀知年身邊的櫻桃和春杏不小心瞥見了紙上的內容,暗自告誡自己這事得忘得幹幹淨淨,若是傳出半點風言風語,恐怕都要傷害到主子。

“王妃!”春杏見賀知年正愣著,低聲提醒了一回。賀知年這才回過神來,手指彈了彈,信紙化作飛灰,她並不是輕賤一個少年的真心,隻是謝引風大概活不下去了,並不願意給他添上這一點詬病,歎了口氣,道:“走吧,回去吧!”

春杏和櫻桃見賀知年臉色沒什麼不對,都暗自鬆了口氣,二十二皇子就算是暗戀,若是主子有半點波動,都能讓人詬病,誰讓主子是新媳婦呢!

次日早晨,便傳來了謝引風的死訊。

便是早知如此,賀知年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難過,或許跟謝引風死前特意去見過她有關,至少她無法再將謝引風當做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聖元帝對幽王一家沒有半點好感,連帶的出自幽王府的謝引風,也有幾分遷怒,雖然沒有虧待他,但多少是漠視的。但謝引風年紀輕輕的死了,雖說聖元帝覺得自己不需要謝引風救駕,但還是念著謝引風的救駕之功,封謝引風為英王,陪葬皇陵。

作為兄弟,謝卓然帶著賀知年前去吊唁,在皇子府見到了金香公主。不同於平時的光鮮亮麗,金香公主雖然盡量表現出平常的狀態,依然看得出憔悴和哀傷,似乎在那裏站的久了,動一動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五皇子妃同側妃在賀知年麵前走過,幾句話落入賀知年耳中,“金香公主那個樣子,最近是怎麼了?又不是親姐弟,既然病著何必走這一趟,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她親弟弟呢!”

五皇子妃聞言麵色不變,嘴裏卻道:“胡說什麼,誰不知道二十二皇弟出自幽王府,榮王之子多好,又沒有其他兒子,就是庶子那王府不也是他的?不過她府裏那麼多公子,說不定是……”

五皇子側妃恍然大悟一般看向金香公主,又飛快的收回目光,“說不得就是王妃姐姐說的那般,常在岸上走,哪有不濕鞋。”

“……”賀知年腳步頓了頓,似乎有道理呢,金香公主便是受寵,也還沒有那麼大魄力,公主府還沒有駙馬,哪敢生出個孩子來,不過,總覺得金香公主那般哀傷的模樣是因為謝引風。

賀知年沒有在皇子府多留,對於金香公主和謝引風的關係,她有些好奇,若是謝引風還活著,從知己知彼的角度來說她也會叫謝卓然去查探一回,但人都死了,也就沒有了追根究底的心。然而,謝引風還沒有下葬,金香公主的流言便不知從何處流傳起來,倒不是說金香公主跟謝引風的關係,而是金香公主養麵首流產的話。

前幾代公主養麵首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對此許多人也懶得多說什麼,睡覺人家是皇帝的女兒,有那任性的資本。然而公主養麵首成了個不好的風尚,時間長了,影響了宗室女子的名聲,竟到了公主郡主嫁不出去養成老姑娘的局麵,當時的皇帝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