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狂奔了一路,終於在南羅城與楊柳關的交界的一處客棧前停了下來。襲絳紫已經疼得整個人感覺都變得遲鈍了,暈頭轉向昏昏沉沉間直到被公冶欒華一把拉下馬她才陡然清醒了過來。
“兩位客官,裏邊請。”客棧的掌櫃親自出來,公冶欒華將馬匹韁繩遞給他,抱起本是靠在他懷中的襲絳紫,舉步黑著臉走了進去。
“一間房,給我備些幹淨的衣衫還有熱水,紗布。”
“這就來。”掌櫃看著這個一身紅衣的少年殺氣騰騰,黑著一張俊俏的臉龐,似乎誰跟他有仇一樣,不敢怠慢,急忙照著他剛剛所說的話去做。
公冶欒華抱著襲絳紫上了樓,來到房中一腳踹開了房門,直接將襲絳紫拋到了正好擺在正中的大床上,“砰”地一聲大力關上了門。回身手環胸,冷冷看著捂著胸口一臉扭曲,嘴角還掛著血的襲絳紫。
“嗬,不愧是紫殺宮的宮主啊,還真是能忍。”公冶欒華也不走過來,就這樣站在門邊,嘲諷著床上掙紮著坐起來的襲絳紫。
公冶欒華就是故意的,故意將她丟在馬上,明明知道她有傷……公冶欒華心中惱火,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些什麼。明明眼前的少女剛剛隻要開口,他便不會將她就這樣丟在馬背上顛簸了一路,就算不是受傷的人都會痛得夠嗆,何況是她……
看著襲絳紫倔強的麵容,公冶欒華眼中一沉,忍不住出口譏諷,“看來宮主那麼強,還是我多管閑事了。”
“多謝盟主出手相救。”襲絳紫低下眉眼,客氣道,眼中定定望著那床單上的一株梨花,強忍著翻湧的氣血,神色未變。
看著眼前的紫衣少女冷淡疏離的態度,公冶欒華不知為何無端端心中添堵,他煩躁地一把踹開擋在身前的矮凳,大步向著襲絳紫走來。
襲絳紫看著來勢洶洶的公冶欒華,心中一驚,下意識便不住向床腳縮。看著襲絳紫像躲著什麼瘟神一樣躲著他,他心中不爽,不耐煩一把將她扯過來,手上的力道加重。
“躲什麼躲,我會吃了你不成。”公冶欒華冷冷甩出一句。
襲絳紫掙紮了一下,很快便感受到一股源源不斷的暖流順著公冶欒華的手傳到了她的手臂中,平複了她胸中的氣血,她便不再掙紮,緩緩吐出一口氣。
“多謝……”襲絳紫忍不住望了站在床邊的公冶欒華一眼,此時的公冶欒華正好也微微低下頭望向她,她不自在轉開了眼神。
“說來說去你便隻會這一句?”看到襲絳紫的氣血平複了下來,公冶欒華移開了手,冷聲道。說話的同時,他看到襲絳紫露出的纖細的手腕,他剛剛抓住的地方已經烏黑青紫了一大片,他還想看個究竟,襲絳紫很快便移開了手。
“你……”一瞬間公冶欒華的神色變得複雜無比,他忍不住細細打量起眼前的紫衣少女。
眼前的紫衣少女微微低著頭,她的衣衫淩亂破損不堪,青絲鬆鬆垮垮束在身後,眉很淡,整個臉龐都是淡淡的,橫亙在眉骨間的疤痕十分清晰,掩蓋不了。唯有那一雙眼眸,明亮清澈,公冶欒華總覺得似曾相識……
此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公冶欒華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