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仇什新領了當月的薪水，下午他打渠芙蓉電話約她出去玩兒，兩人痛痛快快逛了一下午的街。傍晚時結伴回到仇家，恰好沒有人。又到仇什房中呆了多時，渠芙蓉累了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仇什忽然不忍，取了剛買的橘子剝了皮一瓣一瓣地喂她。她閉目吃夠了起身嚷著回家。仇什幫她把大衣穿好，看著亭亭玉立的芙蓉那心又忽然不舍。這樣癡愣著渠芙蓉已經轉身欲出房間了，仇什一咬牙叫住她道：“芙蓉——對不起，我一直有句話想對你講——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不合適的地方。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很抱歉——抱歉——好嗎？”可憐的渠芙蓉剛剛還陶醉在那溫柔之鄉裏，話一時沒有聽明白，不解地望著他。仇什又講一遍自己的話，渠芙蓉站在那裏，發了好半天呆突然猛醒般叫一聲：“好，你個混蛋！——你腳踏兩隻船！”仇什萬想不到自己會和這樣惡劣的詞聯係在一起。低頭不敢去看對方，直聽到對方的哭聲才不安地抬起頭來，隻片刻渠芙蓉便哭得鼻涕眼淚模糊成一片，膩濕濕地讓人不忍去看。她哭的時候不時憤怒而委屈地掀眼翻看他一下，仇什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她喝他滾——之後才醒悟這是在他家。她恨恨地衝他怒目而視，又響亮地擤一把鼻涕隨手抹在旁邊的坐椅靠背上。仇什不忍再看下去——他記憶裏女孩子哭的時候隻是淚光瑩瑩的淌淚，最多隻**一張紙巾。他勸她不要哭了，又遞上自己的毛巾讓她擦擦臉。她拿過毛巾擦了臉又摔還給他。
仇什忽然覺得她好可憐——他多次受到女人地冷落，知道其中的痛苦。見她轉身朝外走，又起了憐憫心，想給她些安慰，便跟兩步道：“讓我送你回家吧？”他原想她會拒絕或者幹脆不理，這樣自己心甘情願碰個軟釘子心裏也會安慰些。不想她直直地走到門前站住腳回頭道：“——走呀！”仇什聽了這話後悔，一想到她那個叱吒風雲的媽頭都大了，恨自己既做絕情事還要講憐憫心。沒有辦法隻得跟了上去，她一路上不再哭，隻默不做聲。可一進家門，她先仇什一步丟下自行車一路往樓上跑一路哭出聲音來。仇什落在後麵一時也不知還要不要上去，他曉得上麵是龍潭虎穴，不如現在幹脆一走了之。可轉念又咬牙想事已如此不如索性斷個幹淨，免得日後又拖生出其他事來。這樣想著便一咬牙上了樓來，還未進門已聽到了渠芙蓉的哭聲。進了客廳來聽到渠母正在裏屋不住地詢問與勸說，不想進去便立在廳裏的門旁。渠妹頂著高高的“鳳尾”頭從旁邊房間裏出來看一眼站在那裏的仇什。也沒有講話轉身進了那裏屋，片刻渠母怒衝衝出來，劈頭便問：“——你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家蓉蓉自小嬌慣，長這麼大從來未受過什麼委屈。不要說別人，就是我和他爸也從來未動過她一個手指頭。你卻將她氣得哭成這個樣子——你倒說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哼！我說句不該講的話——你哪點配得上我們家蓉蓉，工作還沒有著落——我們蓉蓉跟你本身就是下嫁！你保不住是讀書讀呆了，倒不知道珍惜！我告訴你，三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是——我勸你快些去向她道個歉！”她站在那裏，不知道是氣還是急呼呼地喘息著，女兒的不爭氣使她最後一句話講的不是很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