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仇父,當下便決定這幾****夜裏留在場裏,白日的工作他都安排工人去處理,一心琢磨著如何提防那個八腳鬼。到了夜裏,他一手提著手電筒一手拎個木棒繞養殖場巡邏,他不開電光在黑暗裏靜靜地走,身後跟著同樣一聲不響的大奔。
一夜安靜,仇父稍放了些許的心。第二日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一直下到夜裏。仇父在房間裏看著各個角落裏的監控攝像,後半夜熬得倦了不覺中便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被大奔的叫聲驚醒,仇父起身抓起手電筒便出了門來。最南麵雞房的外牆有束束的亮光在閃動,仇父隨手抓起一把鐵鍬便往亮光的方向跑,大奔也跟在他身後狂吠。臨近了那跟前,亮光沒有了,隻聽到咚咚遠去的跑步聲。他繞到那外牆去看,卻見雞房後麵堆了一堆的玉米秸稈,進前仔細看,有一小片燒過的痕跡。因為新下了雨,沒有燃起來。仇父驚出一身的冷汗,他也突然間暴怒起來。雨早已停了,接下來的半夜仇父在院子裏站著,一動不動。
天一亮,上班後的工人們聽說後紛紛嚷著讓他報警,仇父麵無表情的沉默。哪料到中午飯剛過,一輛車子開進了院子,醉醺醺地跌下一個人來,不是那個八腳鬼是誰!卻見其歪歪扭扭地立在院子裏,支著水蛇般的細腰謾罵著,仇父和幾個工人都走了出來。
卻聽那八腳鬼吐著酒氣幹著一副嗓音罵道:“仇允執你個臭養雞的——你給我出來!找你八次了,一點兒麵兒都不給!你出去掃聽掃聽去——我八腳在街麵上說句話誰他媽敢哼一聲,一次次你還登鼻子上臉了!你行不信——不用汪奮清出麵,我動動手指頭就把你辦了!”
仇父望著他的樣子,突然樂了:“那你就動動你的手指吧——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八腳因為喝醉了醜態畢現,反而沒有了往日的恐怖,他冷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黑子和你是叔伯兄弟!可他現在還在監獄關著呢——他那一刀的事我還沒和他了呢!”
仇父盯著他道:“那是你們的事情,你說吧你今天來想幹嘛?”
八腳口語不清的罵著:“幹嘛?仇允執你給我聽好了——你今天就兩條道兒,第一你賠汪奮清汪市長十萬塊錢的狗錢;第二讓我把大奔牽走,至於我回去是燉了它還是賣了它你不要問,那是我的事情!兩條不行的話,我今天晚上就讓孩子們把你這個破雞場炸了——你信不信?”
仇父火直升上來怒道:“——你這是明火執仗地威脅和敲詐!別說兩條,一條都沒可能。你還是晚上來炸吧!”
八腳罵著轉身跌跌撞撞去開車後箱門,片刻從車內抽出一把三腳鐵叉來。仇父等人心中都驚起來,仇父轉身抄起一把鐵鍬來——幾個工人都忙攔阻,講他已經爛醉成那樣,出了事沒法收拾。此時八腳已衝到了近前,還未舉起叉來已被仇父拿鐵鍬拍落在地,大奔忽地一聲直撲了過去,直將八腳鬼撲倒在地。仇父等人急上前叱喝開,此時八腳已麵如土色,嘴中罵罵咧咧爬上車子一溜煙走了。
人們都驚出一身的汗,仇父更是又氣又惱!半日多也無心處理各項事情,傍晚時分,閑話鬼瘸子幹兒突然到訪,講下午那個八腳領幾個人去他壽衣店隔壁的鞭炮店,拉了整整半車的大炮,揚言要把你的養殖場炸了——他沒敢說自己是來這裏看熱鬧的!一場的人直驚起來。人們都勸仇父快報警,仇父猶豫著,挨不住大家規勸,潘大頭撥了報警電話——不想公安局聽他描述後表示目前他隻是推測,他們不能因為推測的事情出警,讓仇父等對方去實施時再打報警電話,仇父恨恨地罵著。
當天夜裏,仇父又專門留了兩個工人在場裏以防不測。瘸子幹兒粘屁股坐著不肯離開,仇父隻得陪著他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閑片兒——剛過八點,場門口東側的野草地裏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仇父提把鐵鍬便衝了出去——東牆外的那塊荒地上白燦燦照得一片通明。兩個年輕人正在那兒放一種巨響的驚天雷大炮,地上火蛇亂竄亂成一片。八腳鬼從車內拖出一把折疊的躺椅,一麵放在車子附近一麵招呼:“別老在原地放啊!往該扔的地方放,蹦哪兒它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