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雖寒氣逼人,但也攔不住我們雪前月下,張峰習慣性兩手插進羽絨服的上衣荷包裏。我也習慣性的一手插進自己的荷包,一手插進張峰的荷包,與張峰十指相扣。
房產是當今社會永垂不朽的話題,我雖對婆家在城區沒有房產有些遺憾,但也從沒要求過他們一定要為我們布置一套。
我隨口一說:“現在的房價一天比一天高,房子越早買越便宜,瞧我們對麵的小區開盤時才一千多,我們小區開盤就將近四千了。現在買,五千。”
張峰若有所思:“是買車還是買房呢?”
“肯定是房啦,車到手的當天就貶值了,怎麼?有錢買房了?”我扭過頭來問道。
張峰糾結道:“我妹妹,她在新加坡讀博士不是有獎學金嗎?她答應給我買套房子。但我又想買車。”
我擔心的問道:“你妹妹去了不到一年,有那麼多錢嗎?”
“家裏再給湊湊,首付應該綽綽有餘吧?”
“那很好啊,那就買房吧。房子還能增值,車隻會貶值。”
幾日後,張峰輕生細語的找我商量:“老婆,是這樣的。我爸和我妹已經答應給我們買房了。”
我也跟著樂:“那很好啊。”
“隻是,這個房子的錢不是我們出的。所以我妹妹也不同意房產證寫我們倆的名字。”
“那怎麼辦呢?”
張峰猶豫了半天:“隻能寫我爸的名字。”
我擔心的問道:“你爸那麼大年紀了,銀行會貸款給他嗎?”
“就是年限帶的短一點。其他的沒什麼。”生怕我有意見,張峰繼續解釋說:“再說了,你父母不是已經用你的名字買了一套房子嗎?我們再買就是二套房了,銀行要收50%的首付款,我們家也拿不出來啊。”
我覺著這是人之常情,情理之中:“沒問題啊。本來就不該寫我們的名字。”
張峰不放心,唯唯諾諾的問道:“你不建議嗎?”
“嗬嗬,我能理解。我們家不也是這種情況嗎?”
之後,張峰為買房子做著準備,而我,正做著再次懷孕的準備。婆婆不知道我婚前人流的事兒,幾次在電話裏催我懷孕。
一次備孕不成功後,張峰看著我平坦的肚皮,唉聲歎氣:“你說你,不叫你懷的時候,你懷上了。叫你懷吧,你又遲遲沒有反應。什麼牛肚子啊?”
我憤憤不平:“我不能懷,也是你害的。”
話雖如此,但我比誰都急,坐在辦公室裏更是坎坷不安,憂慮重重。沒事就愛瞎想,總把自己劃為不孕不育一類。翻看大量的資料,有事沒事就愛往醫院裏跑。
“你該不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張峰的怨言又來了。
“哪能說懷就能懷上啊?備孕半年以上都是正常的。更何況我們才備孕一個月呢。你也太猴急了吧?”
雖堵住了張峰的嘴巴,但他那迫切的眼神總給我一種接應不暇的壓力,讓我透不過氣起來。有時候,憑空亂想,若我真不能懷孕,估計也就等著被這個男人唾棄吧?就算因為這個男人導致的不孕不育。也擋不住婆家傳宗接代的使命。
或許,一個女人,喪失了生育能力,也就喪失了生命的意義。不由自主的為全天下不孕不育的女人感概起來。
溫婉柔順的春天已悄悄離去,取而代之的是喜怒無常的初夏。張峰的房子初略定在了開發區,因拿不定主意,便喊上了秦璿母親幫忙參考。秦璿母親在買房方麵頗有經驗,家裏的親朋來城區買房,幾乎都少不了她古道熱腸的幫助。一聽說婆家要為他們買房,那股子熱乎勁更是鞠躬盡瘁。
選房回來,張峰譏笑道:“你不知道你媽多搞笑,走路都不長眼睛的?走著走著腳踩到圖釘了,紮的鮮血直流。”聽的秦璿心揪揪的疼。心中憤憤不平:滿腔熱情幫了忙,不謝也就算了,還背後嘲諷她。果然是自己的親媽自己疼。這事若是擱婆婆身上,估計張峰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