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偏要避開青石板鋪就的平整道路不走,隻在胭脂河邊兒上蹭著,琥珀奇怪的看著我,正要問時,我卻腳下一滑身子一歪,隻聽得"撲通"一聲,我已連頭帶腳整個身子掉進了胭脂河裏。
冰冷刺骨的寒,仿佛是刀般的,直刺入我的骨髓裏,我瞬間有了眼淚出來,下意識的掙紮呼救,開口時,卻是大口大口的水隻灌進我的喉嚨裏,然而我的腦子裏卻清醒無比,拚命掙紮之餘,我甚至還能轉過頭去看岸上的琥珀。
琥珀卻已經嚇到傻了,她張著嘴,愣愣的看著正在河裏掙紮的我,隻到我拚命的終於讓喉嚨裏發出聲音時,她終於醒過神來,邊向河邊衝邊大聲的喊,"不好了,龔小主落水啦,快來人啊,救命啊……。"
而連接著禦花園和東六宮的橋上,那些太監和侍衛們立時便看見了,呼啦啦一路狂奔過來,眼見救我的人越來越近,我心內一鬆,人也頓時沒有了力氣,眼前終於黑了下來,再不知下麵還發生了什麼。
恍惚中,隻覺得不停的有一雙手在我的額頭上撫著,不停的有熱燙的棉巾敷在我的臉上,耳邊是嚶嚶不停的哭聲,間或,更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死命的撬著我的嘴,狠命的往裏灌著溫熱而又枯澀的液體,我不適,拚命的想要掙脫開,就有更大的力氣更多的手來按著我,不肯讓我有半刻的逃脫。
意識清醒時,屋子裏已經掌了燈,珍珠和琥珀正哭著兩眼通紅的守在邊上,一見我睜開眼,齊齊歡喜的撲過來,"小主,您醒了麼?"
我有瞬間的恍惚,"我……怎麼了……?"
琥珀的淚就落了下來,"小主上午失足落進了胭脂河,救上來時已經叫不醒了,皇上皇後全都被驚動了親自來瞧小主您,又命太醫院裏最好的禦醫全力的救小主,皇上還說……,還說……,還說若小主有個好歹,奴婢們就活不成了,嗚嗚……。"
她的話一落,珍珠也緊跟著哭了出來,隨著琥珀的話,今天發生的事在我腦子裏漸漸清晰,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很好……。
然而看著琥珀滿是淚的臉,我心中到底歉疚,抬手想為她拭拭淚,奈何身子發軟,她眼尖,見我手指顫動忙一把握住,"小主,您要什麼?"
然而她在握我的手時,我分明感覺到她的手在極輕的顫抖,疑惑之中看她的手時,卻隻見她原本細嫩如蔥的手指上,有個青紫交錯的淤痕,觸目驚心,再看珍珠時,亦是一樣,我大吃一驚,"你們的手……怎麼了……?"
問這句話時,我心內其實已經明白了,話一出口,亦跟著落下淚來,我哽咽著喚了一聲,"琥珀,珍珠……,"喉嚨間就已堵得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珍珠和琥珀見我流淚,她們嗚咽一聲,眼淚更凶的湧了出來,珍珠年級小些,此時臉兒都是白的,"小主,昭儀娘娘怪奴婢們沒有伺候好小主,命刑慎司的人拿拶子狠命的夾奴婢們,後來還是皇後娘娘的話,道小主還得咱們伺候呢,先饒了這遭兒,左右若小主有了好歹時,咱們也是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