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唇,心內是深深的愧疚和心痛,然而有的事,我又哪裏能說出來,隻好向珍珠強笑了道,"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了麼,嗯,你去洗把臉,趕緊的回皇後娘娘和昭儀娘娘去罷。"
珍珠一聽,頓時想到這是個大事,她點點頭,邊抹著淚邊慌忙去了。
待珍珠出去後,琥珀看著我,神色間卻平靜下來,"小主,您是有話要同奴婢說麼?"
我無聲的一笑,我的心思果然都瞞不過她,於是點一點頭,"琥珀,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我是故意落的水……。"
琥珀有些意外,然而她很快了然的一笑,"奴婢回想小主當時,放著平整的青石板路不走,奴婢就朝這方麵想過了,隻是這大冷的天兒,奴婢實不敢信小主肯對自己下這樣狠的心。"
我輕輕覆上她傷痕累累的手,語氣誠懇,"你說的那些話,固然有道理,然而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誰不知道隻有皇帝能做自己的保護神呢,我又拿什麼來讓皇上另眼相看我?"
我的話分明極有道理,琥珀張了張嘴,卻到底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隻得無聲的歎了一聲,低下頭來沉默了許久,才道,"可是小主也不能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呀。"
我輕輕搖頭"什麼叫苦肉計,這就是了,我不讓自己受這樣的苦,又怎麼能過飛霞殿那一關?"說到這裏,我心中滿滿全是歉疚,"卻沒有想到,讓你們吃了這樣大的苦,是我對不起你們了。"
琥珀忙搖頭,"小主別這樣說,咱們做奴婢的,平日裏被主子責罰慣了的,這些原也……原也算不得什麼……,"說到這兒,她分明是不想我難過下去,從臉上擠出笑來道,"小主的苦倒也沒有白吃呢,小主被送回宮裏時,一路驚動了許多人,皇上皇後,各屋的主子娘娘們都來了不少,如今滿宮裏人都在關注著小主,奴婢想,昭儀娘娘一時間也不好來找小主的岔兒了。"
我苦笑一聲,"但得半日寧靜,我也能喘口氣了,"突然想起上午在坤寧宮裏受得賞賜,我又問,"嗯,那珍珠,有送來麼?"
琥珀掖一掖我的被角,邊道,"前兒飛霞殿扣下的例賞,下午時已經被雪杏兒送來了,那珍珠也由敬事房的人直接送到了咱們屋子裏,嗯,小主要瞧瞧麼?"
"不用了,"我輕輕搖頭,腦子裏隻想著飛霞殿那邊的態度,"雪杏……,雪杏送東西來時,有沒有說什麼?"
琥珀掖被子的手頓時一停,隨即恢複了正常,笑了道,"嗯,沒有說什麼的,那個,小主要不要用些什麼?廊下爐子上,正暖著銀耳湯呢。"
我見她轉移話題,心下立時便有了數,那個雪杏的性子我是見過的,她來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話,微合了眼,我淡淡道,"隨便你吧。"
琥珀鬆了口氣的樣子,輕步出去安排,屋子裏頓時靜黯起來,案上鶴嘴香爐內不知道燃了什麼香,氣味清淡怡人,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定了下來,終於,我可以清淨一段時間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