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安驚顫顫的回道,"回皇上,管小主之前中的毒確實是已解了,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慕如風恨得抬腳就要踢薑懷安,被正站在邊上的我一把抱住,"皇上先請息怒,聽薑院首把話說完吧。"
隨即,我看向薑懷安道,"薑院首,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在這裏,不得吞吞吐吐的。"
"啊,"薑懷安趕忙應了一聲,卻沒說話,隻向床邊的一個領事模樣的宮女點了點頭,那小宮女就從被子裏捧出管貴人的雙手來,嗚嗚哭道,"皇上,娘娘請看我家小主的手。"
我一眼看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隻見管貴人原本如青蔥般水嫩的十指上,此時已被用棉布纏裹上了,然而手背上卻極清楚的看見一股黑氣,鬱鬱的不肯散去。
我驚得連聲音都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薑懷安道,"皇上,娘娘,管小主原來是被人將毒下在她常用的蔻丹裏,之前臣雖將她身上的毒解了,卻沒料到十指上還有,到得晚間時,那毒就慢慢的由肌膚滲入體內,這才又一次毒發的了。"
說著,就取過桌上的一個白瓷盒子雙手捧上。
慕如風看著那個盒子,齒縫間全是森冷的殺氣,他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原來那毒竟是下在她用的蔻丹裏,這就怪不得了。"
"原來,原來竟是這麼回事,"我看著盒子掩口驚呼,臉上盡是恍然和驚懼,"下毒的人居然將毒放進蔻丹裏,如此,待蔻丹塗到手指上後,管妹妹隻要拈東西吃,那毒就極順利的進了口,皇上,難怪了,難怪咱們和管妹妹雖然吃的是同樣的東西,卻她毒發了咱們沒事兒,原來竟是如此。"
慕如風眉頭抽搐了幾下,就轉頭問薑懷安,"你可看過,這蔻丹裏放的是什麼?"
"皇上,臣看過了,是南疆才有的木離粉,毒性極猛,然而卻也不是什麼難治的東西,差不多的解毒之藥,都能解了它的毒的,所以,下午微臣才能很容易就救治了小主,"薑懷安道。
"木離粉,南疆才有的木離粉,"慕如風輕聲重複著,突然,他居然笑了起來,轉向我道,"敏夫人,朕方才想到你說的那句話,此時想來,真是好笑得很呢。"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看一眼那蔻丹,也冷靜下來,向那宮女道,"這盒蔻丹是哪兒來的?"
那宮女像是已經被嚇得懵了,她目光迷茫的看著那蔻丹,"回娘娘的話,這,這是內務府送來的小主份例。"
"內務府送來的?"我皺眉,看向慕如風時,他已經冷冷道,"傳梁萬誠。"
梁萬誠顯然已經知道了緣由,進屋時,腳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後,他哆嗦著連話也說不出來。
慕如風將那盒蔻丹"啪"的丟到梁萬誠的麵前,"東西是從你內務府出來的,你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內務府上下那麼多事那麼多人,一盒蔻丹不知道被多少人經過手,梁萬誠此時自然答不出來,他戰栗著身子,心驚膽戰的不知道怎麼說,"皇上,奴才,奴才……。"
慕如風又要發怒時,被我趕緊攔住,"皇上,東西雖是出自內務府,可是下毒的人做得定是極隱秘的,此時這樣問梁總管,他哪裏就能知道呢,不若讓他回去,按著冊子將經手的人全都過一遍,定能查出端倪來。"
慕如風就點頭,向梁萬誠道,"可聽見敏夫人的話了,還不快去。"
那梁萬誠忙就哆哆嗦嗦的給我和慕如風行禮告退,火速回內務府嚴查。慕如風看一眼管貴人,問薑懷安,"她現在怎麼樣了?"
薑懷安道,"貴人小主才已服了藥,無大礙了,隻是,隻是腹中胎兒卻怕,卻怕……。"
他支支吾吾的看在慕如風眼裏,慕如風像是實在忍不住了,他抓起茶碗"啪"的砸在了薑懷安的腳邊,"到底是怎麼樣,你跟朕就是這樣說話的麼?"
薑懷安慌得身子一顫,忙道,"皇上,管小主連番中毒,肚子裏的胎兒隻怕已受了傷了。"
慕如風定定的站著,不言也不動,隻有拳頭不停的握緊又鬆開,我在邊上看了許久,到底忍不住,輕聲勸道,"皇上,薑院首隻說可能是受了傷,也沒說一定就保不住了,"說到這兒,我轉頭看一眼床上雙眼緊閉的管貴人,"皇上,咱們還是先回紫薇宮吧,管妹妹正在休養身體的時候,還是別驚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