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在我耳邊輕笑,"朕遲早要立你為後的,豈不就是續弦夫人麼!"
我當時臊得臉通紅,心知他是體貼的緣故,若不是龍井被他親手所殺,我此時定不知如何感激呢。
小五看著我和慕如風的通身氣派,又看看屋子裏的陳設,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到底沒有說,我明白他的心思,就將接他來的用意說了,臨了,我道,"我和夫君以後要去大理做生意,是常年不回京城的,母親年紀大了也不能帶著她舟車勞頓,就托付給你了。"
這於他,其實無異於是頭上掉金元寶的大好事,然而他卻不喜不躁的,隻擔憂的看著我,"七妹妹要去大理那麼遠,聽說雲南瘴氣重,七妹妹你……你非去不可嗎?"
話裏,竟全是對我的不放心。
慕如風這才轉回頭,"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小五隻看著我,卻到底隻是歎一口氣,"我隻說咱們兄妹終於相聚了,卻沒有想到又要長相分離,我還好,四嬸兒可怎麼經受得起,七妹妹,四嬸兒有我照顧你大可放心,隻是你還是得早些回來,以免四嬸牽掛擔憂。"
我喉嚨口就有些發堵,"嗯,你,你放心吧,我會早些回來的。"
小五就點點頭,又問,"九妹妹呢?"
一提到龍井,我和母親刷的就是滿眼淚,對著小五驚疑的眼神,自然又將龍井的死巧妙的說了一遍,小五頓時淚如雨下,一時間,我們三日竟哭了個聲噎氣堵。
悲傷之餘,我用眼角餘光看向慕如風,他竟然也是滿臉悲戚的樣子,不停的勸道,"人死不能複生,都節哀吧。"
若不是理智還在,我真恨不得將桌上的茶水盡數潑在他的臉上。
哭了一陣,又說了一陣囑咐了一陣後,小五就當著我們的麵,跪在母親麵前叫了娘,我也向他稱了兄長,一時又將所有的下人全都喚了起來,正了小五是家裏少主人的身份,這才站起身子向母親小五依依不舍的告別,"母親,時辰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小五卻驚疑的道,"怎麼,這三更半夜的回去?"
我隻是一笑,自然不好對他說什麼的,就命阿昆將一包金銀交給他道,"這些錢你拿著置買些田地,再娶個妻子,以後,就好好的孝順母親,過你們的日子吧。"
我這話說得分明就是生離死別以後再不能見的了,母親"嚶"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小五更加不明白,然而眼見著慕如風和我們帶著人都是氣派不凡,淩然不可侵犯的那種,到底不敢問什麼,隻拍著胸脯叫我放心。
有他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又殷殷的囑咐了一翻,就出門上了馬車,小五扶著母親送出來,在門邊自然又哭了個昏天黑地,我強摁下萬般不舍狠心放下轎簾,馬蹄聲得得的響,我的心亦跟著馬車晃晃悠悠,一股說不出的酸楚。
慕如風將我攏進懷裏,輕輕的吻上額頭,柔聲道,"雲霧,你還在難過嗎?"
我不說話,隻有些黯然的點點頭,慕如風熱熱的呼吸溢在我的耳邊,"別難過了,這樣的機會以後還有。"
"真的,"我驚喜的回過頭,他的唇像就在等著的,我的臉一轉過去,他立刻就印在了我的唇上,我身子一顫,想說什麼時卻又被他堵著說不出口,許久,他才放開了我,在我耳邊輕聲道,"等過一陣子,那些煩擾的事全沒有了,朕就為你正名,那時你母親每月都可以進宮見你,雲霧,這樣你高不高興。"
我軟綿綿的靠在他的懷裏,輕輕的喘息著,腦子裏仿佛亂麻,他的吻分明那樣的溫柔,完全就像是真的很愛我的樣子,差一點點,差一點點我就又要沉溺了進去。
隻是他的話我亦不好不答,正想著說什麼樣感恩的話才得體時,突然馬車"嘎"的停住,將我和慕如風衝得一晃,還沒有穩住身形,就聽外麵的人一聲斷喝,"什麼人?"
我們一驚,慕如風問了聲,"發生了什麼事?"
就聽外麵有人陰陰的答道,"來取馬車中人狗命的。"
護衛喝了聲"大膽,"一股勁風將馬車上的簾子吹起,隻是一刹那,我就看見幾個黑衣人站在馬車前,手裏各執兵刃,冷冷的指著我們。
就見侍衛們手一揚,我眼前頓時寒光一片,他們每人的手上已經多了柄長劍,和黑衣人冷冷相對,領頭的人冷笑道,"識相的,就趕緊滾,爺們還能留你們一條狗命。"
那幾個黑衣人仿佛是聽見了一件極好笑的話般,哈哈哈的幾聲,"這樣的話該說給你們聽才是,把馬車裏那個男人交出來,我們可以賞你們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