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覺得有些無聊。
看了眼陪在姚老夫人身邊的姚青青,又瞅瞅老夫人另一邊坐著的少女,明眸皓齒,文秀優雅,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少女。不知道那個少女是誰,不過聽得姚老夫人慈愛地叫她“月娟丫頭”,應該是京中哪個世家貴女罷。再看周圍人對那個叫月娟的少女露出討好之意,卻未對姚老夫人如此偏愛的行為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便知道這個少女的身份不簡單。
羅家雖然是京城的望族,但阿萌的爹隻是羅家的三房的嫡子,她的生母也隻是姚家旁枝的小姐,使得她的身份並不算太高,甚至與在場的這些貴女們相比,實在是不值得一提。是以沒有人會特意地關係她,使得阿萌養成了旁觀者的心態,沒事就坐在一旁默默觀望,然後再根據眾人的神情態度及語言分析他們的心態及她們之間的關係。
這也算是一種打發時間的娛樂吧。
姚青青似乎不太喜歡那個“月娟”,話裏話外時不時地埋汰幾句。“月娟”卻是個能忍的,雖然表情僵硬了一下,便很快地便淡然微笑,一派大方。在場的一些人精們如何不知道姚老太太的心肝寶貝不待見“月娟”,見狀卻當作不知,甚至有些夫人低下頭,暗暗發笑,十分樂意這個結果。
阿萌猜測,看來在場的人,除了姚老夫人和姚大夫人外,其餘的人皆是不希望姚青青與那“月娟”姑娘好的。
說了會子的話,一個嬤嬤進來,在姚老夫人身邊耳語了一句,姚老夫人麵上不動聲色,繼續與眾人談天說地,不過這場話沒有持續多久,姚老夫人很快便露出疲憊的神色。
在場的夫人們皆是人精,見狀也不再滯留,隨著姚家幾個夫人一起移到偏廳去繼續喝茶聊天敘話。很快的,原來還擠得空氣中滿是脂粉流香的大廳裏變得空蕩蕩的,隻留了一些姚家女眷在場。
阿萌見狀,本欲要隨眾人出去的,但姚大夫人給她使了個眼色暗暗阻止了她,讓她安心呆著。姚青青也趁機挽留她,阿萌不知道姚大夫人在搞什麼,無奈,隻能繼續當個透明人呆坐著。
再看看留下來的人,除了姚家的幾個出嫁的姑奶奶和媳婦,還有五六個姚家嫡出的小姐,甚至那個叫“月娟”的少女也在。雖然人是少了,但眾女仍是輕聲細語地說著話,觀之神態,比剛才人多時還要注重言行細節,笑不露齒,矜持而傲然,將姚家女的矜貴淑婉之氣表現得淋漓盡致。隻有那個叫“月娟”的可能知道了什麼,秀美的下頜微抬,眉宇間流露出一種興奮與驕傲。
姚青青此時已經坐到阿萌身邊,看到對麵的“月娟”的表情,撇了下嘴,嘖了聲,小聲地對阿萌說:“你看她那德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的情郎要來了呢。”
“喂!”阿萌黑線地叫了聲,真想捂著她的嘴,“這裏人多,你就少說幾句。”這種話是個未出閣的女子該說的麼?真不知道她這種爽利的性格怎麼養成的。幸好她私下說說,人前還算是挺矜持的。
姚青青嘟了嘟嘴,“沒辦法,我就是討厭她!阿萌你還不知道吧,她就是虞月娟,皇上親封的靖遠大將軍虞將軍的嫡親妹妹。因為有個大將軍哥哥,神氣得像什麼似的,都不將人放在眼裏了,就是個拎不清的。虞將軍有這種妹妹,還真是可憐……。”
阿萌有些驚訝,靖遠大將軍虞月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怨不得虞月娟要驕傲,若是她有這麼個出色的哥哥,她也要驕傲了。特別是在這種男人為天的時代,父兄永遠是女人最大的倚仗,有一個受皇帝寵信的將軍兄長,虞月娟的未來可謂是前途無量了。
見姚青青還在叨念著,阿萌私下扯扯她的衣擺讓她少說幾句。其實姚青青是個很爽利的女孩子,恩怨分明,敢作敢當,無論是做姐妹朋友都是最好的。也不知道姚大夫人那麼通透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養成她這種脾氣。
“哎,阿萌,咱們去詛咒她吧~~嗯,就詛咒她們呆會在眾人麵前出醜好了~~”姚青青以袖掩唇,宛然一笑,說不出的光彩明豔。
“……不要!她又沒有得罪你。”阿萌木著臉拒絕。這姑娘真的拿她的烏鴉嘴當成了武器不成?雖然她有時候也會詛咒一下某些人,但這種無緣無故的詛咒別人的行為,她不想做。
“誰說沒有得罪,你不知道她竟然……。”
姚青青正欲要同阿萌告狀,簾子卻在此時突然掀開了,原本在外頭陪眾位夫人的姚大夫人走了進來了,後頭還跟著一個身形高大的英挺男子。瞬間室內所有的說話聲都停了下來,姚青青不敢放肆,也隻能閉上了嘴,也好奇地看著那個讓姚大夫人引領進來的年輕男人。
當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時,阿萌差點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直覺要找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