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個先前在桃林裏絆住她又假裝好心的惡男!
那男人走進來時,眼睛狀似無意地在室內一掃,將室內的情景盡收眼底。
姚家未出閣的小姐們接觸到他的視線,不由得麵露桃紅,羞澀地低下腦袋。而男人的目光也輕易地看到了阿萌那副“見鬼了”的表情,不由得眉頭一挑。
阿萌趕緊低下腦袋,努力地減弱自己的存在。
“哥……。”虞月娟激動而壓抑地叫了一聲。
虞月娟身旁的婦人也是一臉激動地持著男人。
聽到虞月娟這聲“哥”,阿萌更是瞠目結舌,傳說中的大英雄大將軍,竟然是……這個男人?反觀在場的姚家姑娘們知道虞月卓的身份後,更是雙目晶亮,眉目含羞帶怯,表情更是矜持了。
姚老夫人也是一臉的激動,忙說道:“是月卓來了麼?快過來給我瞧瞧。”
虞月卓含笑著前上,對著姚老夫人施了一禮,笑道:“外祖母,月卓回來了,今天是您的壽辰,月卓在此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虞月卓的聲音一響,現場的氣氛明顯一滯,但在場的都是些見過大場麵的,很快便恢複了正常表情。阿萌心知這種像是被破壞過的聲線,那種金屬的質感給人的感覺太強烈了,讓人怎麼樣都不喜歡的。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姚老夫人眼眶濕潤,親自下炕來拉著男人起來,將他打量了一遍,有些哀傷地說:“不過幾年不見,你已經長得這般大了,可是你的聲音……怎會變成這般?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你讓你娘怎麼辦……。”說著,自己用帕子按著眼角。
“讓外祖母掛心了,不過是喉嚨曾受過傷,治好時便是這樣了,平日說話並無大礙的。”虞月卓解釋著,又寬慰了幾句姚老夫人。
在場的人見狀也忙著一起寬慰老太太,過了一會兒姚老夫人方沒那麼難過。
虞月卓又轉身去拜見了母親姚氏,然後對激動地叫他哥的虞月娟摸了摸腦袋,唇角含笑,舉止斯文有禮,若不是眾人皆知他十歲就進了軍營,皆要懷疑這般斯文有禮的男人會是個馳騁沙場打得北越不得不俯首稱臣的大將軍。他生得英俊,又氣勢不凡,舉止投足間,完全沒有武夫的粗魯狂放,仿佛京中哪個世家出來的翩翩公子。
可是阿萌總覺得這種斯文是他的偽裝,像今天在桃花林裏那種惡劣而逗弄的舉動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阿萌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直覺也讓她躲過了很多麻煩事兒。
與長輩們見過麵後,姚老夫人笑道:“來,月卓,來見見你的這些表姐妹們,你這幾年不在京城,與她們也有好些年不見了吧。”
聽到姚老太太說笑的話,在場的姑娘們都緊張起來。甚至是姚青青這個對虞月娟十分不待見的姑娘也添了一種緊張感,努力坐直身姿,讓自己看起來含蓄而矜持,必要地給這位大將軍表哥留個好印象。
相對一群努力表現自己的姚家姑娘們,被留下來當布景板的阿萌實在是不值得一提了。先不說在場的姚家姑娘都是姚家最出挑的姑娘,樣貌才情皆是上層,她這張仿佛長不大的娃娃臉就沒有什麼看頭了,最多是顯得可愛,給人一種萌萌的想要捧著玩的感覺罷了。
所以阿萌十分淡定地當自己的布景板,努力地弱化自己的存在。她不想與這個直覺給她危險感覺的男人麵對麵,更不想做個任人隨便耍著的獵物,隻希望這男人被這群漂亮美麗的姚家女迷花了眼,然後挑個回去當老婆算了。
是的,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得出來今天這一出是姚家特地為這位大將軍安排的相親宴了。務必要讓此時正如日中天的靖遠大將軍相中個姚家女,拉籠了他,姚家又得到一個有力的姻親。特別是這個姻親還很厭惡虞家人時,他們姚家何不將他拉籠過來。
姚大夫人含笑著將在場的姚家姑娘們一一介紹給這位大將軍,姑娘們也或羞澀或靦腆或大方或矜持地叫了聲“表哥”,姚青青也很甜地叫著“表哥”,然後朝虞月娟的方向挑釁地看了一眼,使得虞月娟暗暗皺眉。
表哥表妹一一見過禮後,虞月卓仿似不經意地說:“大舅母,這裏不是還有個表妹麼?又是哪家的表妹?”含笑的目光直直看向姚青青身後的位置。
於是努力要做布景板的阿萌因為男人的惡劣揭穿,使得她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中。
阿萌頂著姚家幾位夫人探究的目光,還有姚家嬌女們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突然感到壓力山大,很想對著某個故作無辜的男人咆哮:你到底想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