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聽聞過靖遠大將軍寵妻的事情,甚至前些日子還聽聞將府裏美貌的丫環都被譴出府的消息,讓京中的人津津樂道了一段時間,現在坊間裏還有誰不知道天下聞名的靖遠大將軍深愛妻子的事情,就差沒昭告天下了。將軍夫人現在身子不適,這位將軍定然是坐不住的,眾人都了解,笑著調侃了幾句,便讓他離開了。
出了柳園,虞月卓臉上的笑容終於斂去,麵無表情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夜一。
“怎麼回事?”剛才人多嘴雜,符九過來傳話也說得不清不楚的,是以虞月卓隻知道阿萌失蹤了。
“主人,是青門的少主抓走了夫人。”
何纖華正是武林中一盟三宮四門七莊中的青門少門主,也是京城中的何太傅之女。
虞月卓聽罷,心裏已經明白了。
上回在靖王府,何纖華敢對阿萌出手——雖然她隻是警告了阿萌,但仍是教他震怒不已。加之何纖華曾膽敢夜探將軍府,幾次出手皆是奔著阿萌而來,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於是也不客氣地派人去搗毀了青門幾處據點,壞了青門幾件好事,再將青門的某些犯罪證據捅到武林盟中,讓青門的門主好一陣焦頭爛額,使得何纖語這少門主不得不繼續裝病偷偷離京前往青門總部處理青門的事情,沒法再盯著將軍府不放。
虞月卓很快便了解了何纖華的布置,知道假扮阿萌的人光明正大地出了府,讓人以為阿萌已經離開了,倒是不會有人發現阿萌的失蹤。想來何纖華也是怕阿萌在靖王府失蹤將靖王府扯進來不好,所以才會安排人頂替阿萌出府,將靖王府撇開。
“她們在哪裏?”
“城外三十裏外的出雲庵。”
“走!”
虞月卓擔心青門最近吃太多虧,將對他的怨氣發泄在阿萌身上,會對阿萌不利,所以一刻也呆不住地直接動身。
等符九追出來時,隻瞧見主子消失在牆外的身影。
虞月卓擔心青門對阿萌不利,連馬也不騎,直接將輕功運用到極致前往出雲庵。
然而,讓虞月卓擔心不已的阿萌此時卻並不在出雲庵,甚至連何纖華也料不到,她們剛出城不久,阿萌很快又被人劫走了,且劫走阿萌的人,何纖語在他手裏竟然連一招都接不住。
何纖語心下大駭,她雖然不自負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但卻是個練武奇才,在武林年輕一輩中排名第十,不然她也不會年紀輕輕地便被欽點為青門少門主了。她可以驕傲地說,她甚至可以接住武林中人忌諱莫深的魔琴尊者——塵公子傾盡全力的一擊。可是,在這個人麵前,她發現自己竟然就像個小孩子一般,完全沒有反擊之力,甚至有種未出手已經怯步的畏懼。
“你是誰!”何纖華厲聲問道,暗暗提防。
從何纖華手中劫走阿萌的是一名長相極普通的男子,穿著一身沒有任何修飾的皂衣,若不看他的臉,單瞧他的身形,定然會讓人讚一聲:這是一名極有修養魅力的男子!可是當瞧清楚那張臉時,卻發現他平凡得沒有任何特色,沒有特色的五官,沒有特色的臉形,沒有特色的表情,甚至連他一根頭發絲都讓人覺得沒特色。
阿萌心裏默默吐槽一聲:真是平凡到戳到麵前都提不起興趣去關注的路人丁啊!
“抱歉,打擾了。”皂衣男子客客氣氣地說,他的聲音極好聽,簡直與那張臉形成強烈的對比,相信隻要聽過他聲音的人都難以忘懷。“不過這位姑娘與在下有些淵源,請姑娘不要為難於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聲音太動聽,或者是這男人明明深不可測卻待人有禮,何纖華很快放開心中的防備,說道:“這位公子,可否行個方便,我不會傷她,隻是需要她跟我去出雲庵一趟。”
皂衣男子聽罷,回頭看向被他保護在身後的阿萌,“你願意與這位姑娘一同去麼?”
願意的是傻子!
阿萌不是傻子,所以很果斷地搖頭。
皂衣男子抱歉地看向何纖華,說道:“很抱歉,她不願意。”
何纖語麵色鐵青,用一種森寒怨懟的目光盯著躲在皂衣男子身後的阿萌,半晌終於咽下那一口氣,用一種傲慢的語氣說:“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失陪了。不過,青門此次劫難,何纖華銘記在心!”
說著,又看了阿萌一眼,縱身離去。
等何纖華的身影消失不見,阿萌心裏鬆了口氣,看向麵前的皂衣男子,心裏卻沒有放下戒備。在沒摸清楚他的來曆之前,阿萌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位公子,多謝你出手相助。”阿萌上前施了一禮,“不知公子貴姓,若是平安回到家後,定會厚禮報答公子。”
灰衣男子定定地瞧了阿萌幾秒,袖子一拂,讓阿萌曲了一半的膝蓋再也尊不下去,隻能順著那力道站起身。
“不必,你我注定有這一遇,算是我回報你將來的義舉罷。”
“……。”
阿萌眨眨眼,突然覺得這位公子的話有點神棍的味道,她不太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