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從陣痛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了,對於一般生孩子的正常情況來說,時間不算長,但對他們來說,卻無比漫長,聽著裏頭痛苦的呻吟聲,每每都讓兩個年輕姑娘嚇得心驚肉跳的,特別是孩子提前了半個月要生,讓她們總覺得算是早產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姚氏比兩個姑娘淡定多了,安慰道:“沒事的,太醫不是說了麼,孩子已經有九個月了,月份比較足,不會有什麼事的。而且玉茵平時身子調理得好,底子也好,並不會太痛苦。”
“可是……是不是太久了?”姚青青呐呐地問。
聞言,姚氏忍不住笑了,看了眼兩個眼巴巴地瞅著自已的姑娘,說道:“女人生孩子的時間都不同,有快有慢,快的幾個時辰就行了,慢的三天都有可能,耐心等吧。”
姚青青一張俏臉皺成一團,“那不是要痛很久?”那般弱小纖細的阿萌真的頂得住麼?
虞月娟有些驚懼地看了眼產房的門,心裏對姚青青的話心有戚戚。
“女人都經這一遭,不會有事的。”姚氏繼續以過來人的口吻安慰兩個被嚇壞的姑娘。
這時,一道清澈冰冷的聲音問道:“是這樣麼?”
三名女性同時望向不知何時又從屋頂飄落到麵前的橘衣少年,見他一臉麵無表情、但眼神似乎充滿了疑問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們想起阿萌開始陣痛時,這位少年彪悍的舉動,他先是對著阿萌的肚子平平淡淡地“威脅”小崽子先忍著,然後一瞬間便消失了,不過一刻鍾時間,這位爺很彪悍地抗了個姑娘回來——對,就是阿萌與姚青青都信任的好友容顏,然後以萬夫莫開之勢,親自將那姑娘扛進了產房。後來若不是容顏姑娘一把藥粉將他藥倒丟出來,這少年可能就不出來了。
男人進產房像什麼樣?
在場忙得腳不沾地的丫環嬤嬤們幾乎要給這位爺跪了,誰知他很淡定地說了一句:“還沒有見識過女人是怎麼生孩子的……。”然後所有的人都覺得容顏那一丟真是丟得太好了。就算是神仙似的人物,那也是個公的,哪裏允許你進產房圍觀?若是孩子他爹在,非踢死這沒腦筋的囧貨不可。
姚氏清了清喉嚨,回答道:“閻公子,這種事情一般都差不多。而且女人若不痛一下,也體會不到孩子的珍貴,所有孩子都是咱們作娘親的心頭肉。咳,閻公子,眼下我兒媳婦才進去兩個時辰,估計還要一段時間,你……。”
姚氏還沒說完,誰知道產房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聲,駭得所有人都一陣緊張,然後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有些弱的哭聲,最後是接生嬤嬤高興的地說著“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的聲音。
“……。”
所有人都木然地望著張著嘴沒了反應的姚氏,不是說還要幾個時辰麼,這是腫麼情況呢?
半晌,閻離塵淡定地看了姚氏一眼,說道:“看來小崽子不想再等幾個時辰呢,不愧是月卓的種,這種霸道性子挺像他的。”
“……。”
眾人:為毛這話這般詭異呢?
就在眾人木然無語的時候,一個不走正常路線的人從屋頂中跳落,見到現場寂然的氣氛,心中一緊,一種難以描摹的痛苦漫延整個心房,甚至讓他痛得說不出話來,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覺得眼裏一片酸澀,仿佛有什麼液體已經不經允許地滑出來,隻能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姚氏、虞月娟、姚青青等人吃驚地看著仿佛從泥水堆裏爬出來的男人,一身狼狽,衣服都髒得看不出本色了,頭上的發冠也歪了,看起來就像被誰埋伏打劫了,哪裏還有今早出門時的幹淨整潔的貴公子模樣,看得三個女人心裏一陣擔心。
“大哥?”
“月卓?”
“表哥?”
姚氏和虞月娟等人皆擔憂地喚了一聲,見他就站在門口,背對著她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但那身突如其來的悲慟氣息仍讓她們止不住的擔憂。隻有閻離塵冷眼旁觀,仿佛眼前這一切皆無法讓他動一眉生一情。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鍾時間,正巧產房裏的人終於將新生兒洗幹淨包好,其中一名接生嬤嬤高興地打開門來,正想宣布這件好事時,卻不想被忤在門口的男人嚇了一跳。幸好接生嬤嬤還是認得這位大將軍的,未曾多想,隻是高興地說道:“恭喜將軍,將軍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虞月卓傻了巴唧一般地看著他,看起來有些木然,隻有眼睛還有些紅著。
大概是因為虞月卓難得那啥的表現,屋外等候的人也一時間反就有些遲鈍,直到容顏姑娘將已經包好的新生兒抱到門前,眾人才反應過來,不禁高興地叫起來。
閻離塵是第一個湊到房前去瞧小包子的人,他仗著自已武藝高強速度夠快,比任何人都要快地來到容顏麵前,瞅了兩眼那隻被包著隻露出一張小臉有些發紅的小包子,然後淡定地說:“原來小崽子長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種。”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有些發傻的新上任的孩子他爹說的。
眾人繼續囧:為毛他們覺得這神仙似的人越來越不神仙了呢?
虞月卓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平淡地說了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