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以找蔣軍師來一趟。”一名校尉在眾多校尉的目光中,硬著頭皮說道。“屬下聽說,蔣軍師對北越的風俗民情頗有研究。”

虞月卓聽罷,點頭說了聲可。

逼仄的石牢裏,空氣中彌散著腐杇與血腥的味道,氣味並不好聞,但年輕的將軍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般,神色自若地在將士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聽著幾名下屬的分析,順便等待人去請精通北越風俗民情的軍師過來。

眾人最靠譜的分析就是這兩天軍中士兵的鬧事並不同尋常,肯定有人煽動,雖然很快就被鎮壓了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細想過來,總讓人覺得有股子不同尋常的陰謀在裏麵,讓人不得不深省。

虞月卓是個心思詭譎的,他想得比別人多別人深,並且還是個不按牌裏出牌的主,你想在他麵前搞陰謀詭計還得看他允不允許。虞月卓自然也嗅到了其中的陰謀味道,特別是今天被於校尉捉到的這幾個犯人,越發加深了他心中的肯定。

虞月卓心裏已有了個答案,現下隻等著來人給他確切的答案罷了。

很快地,蔣軍師被人叫了過來。

蔣軍師是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拎著一本書,表情有些呆愣,顯然是下麵的士兵得了令後,就直接去將人給拎過來了。這模樣倒是讓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

蔣軍師很快回過神來,看到石牢中的情況也不驚慌,趕緊整理衣冠給將軍行禮,在聽完將軍請他過來的來意後,蔣軍師馬上去觀察那些犯人身上的圖騰,越看神色越嚴肅緊繃。

蔣軍師很快便研究完了,然後對虞月卓說:“將軍,屬下曾在一本書上見過,這是北越西南草原上的烏瑪部落的圖騰。”

聞言,在場的人皆露出高興的表情,有人興奮問道:“蔣軍師,是什麼書?那書裏是怎麼說的?”

“屬下記得那是一本專門記載了北越部族文化的遊記,是屬下收藏的一本書籍之一。”說著,蔣軍師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隻是屬下學藝不精,那時圖騰下記載的文字是一種古老的部族文字,屬下研究許久隻能識得幾個字,並不了解其中的含義。”

虞月卓聽罷,心知今天這事情隻能到此為止了,估計還是得請溫子修出馬。若是連溫子修也看不懂,估計他們隻能去找烏瑪部族的人來翻譯了,這樣也就沒意義了。

理解此事不能急於一時,虞月卓放緩了表情,吩咐人看守好犯人,便離開了石牢,原本正欲回主帳的,卻見符九突然一臉慌張地走過來,見到他身邊的幾名校尉時,有些躊躕不前。

虞月卓心中一動,然後又與幾名校尉說了幾句話,再作一翻安排後,方讓他們都散去後,帶著符九一起回主帥帳縫。

“何事如此慌張?”

符九來不及行禮,焦急地說:“將軍,剛才府裏的侍衛過來告訴屬下,府裏有刺客行刺,夫人受了驚嚇,早產了。”

“砰”的一聲,外頭巡邏的侍衛聽到了主帥帳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唬得帶頭的侍衛隊長以為有什麼突發情況,奔到帳前正欲開腔,卻突然見一隻手將帳簾掀開,然後是麵色沉靜、氣場大開的將軍信步走出來。

這種臉色比今早知道有人陰謀地煸動西山營的士兵鬧事時還要糟糕,讓侍衛隊長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西山營裏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將軍笑得像個像個名門貴公子一般高雅時,是相對無害的,隻會在無意中陰你一把罷了。但當他麵容冷靜、氣場全開時,證明這個世界都要倒黴了。

正巧這時,於校尉拿了一疊資料過來,見狀奇道:“將軍,您要去哪裏?”雖然還未弄清楚烏瑪部族的人來京城做什麼,但這其中的陰謀還未明,於校尉是希望將軍暫時駐守在軍營裏的。

“回京!正風,這兩天有什麼事由你全權處置。”

聲音落下時,人已飄然遠去,很快便出了營門,然後——眾目睽睽中,所有人見到他們素來英明神武的將軍竟然一個不慎一頭撞到了營門前一棵大樹上……

“……。”

所有人張大了嘴巴,以為自已幻覺了,隻有符九默默地低下頭,心裏有些想笑又有些悲傷,因為他知道將軍因為夫人“難產”的消息已經不在狀況上了,這到底要將一個人放在何等重要的位置才會教一個素來強大到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男人能為此而動搖了本心?

在所有人呆滯的注目下,虞月卓很淡定移了個方向,身影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將軍府裏,一片喧天的熱鬧,每個人都有不同層次的焦急。

姚氏手撚著佛珠,心神卻不在佛珠上,看她機械式的動作便知道她心裏並不平靜。不過姚氏見到女兒像個野丫頭一般沒有點淑女樣地跑過來,仍忍不住斥道:“月娟,如此沒規沒矩的成何體統?你大嫂還在裏麵生孩子,一個姑娘家進去做什麼?”

虞月娟難掩臉上焦急,但被母親斥責後,不敢太放肆,隻能摳著身下的椅子,盯著那門扇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娘,大、大嫂會沒事的吧?”

聞言,一旁同樣焦急等候的姚青青也緊張地盯著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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