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瞳!!!(1 / 1)

星砂膿血在琉璃人殘骸上凝結成霜時,新生兒的啼哭突然變調。白露剖開嬰孩繈褓,發現他瞳中的蠱星已分裂成雙生體——左眼星圖禁錮著初代宗主的殘魂,右眼菌絲纏繞著阿青碳化的菊根。野山菊突然集體倒伏,花瓣滲出的露珠在空中拚成星海敕令:「辰時三刻,奉茶」。

硯台碳田的裂縫中伸出琉璃觸須,纏住嬰孩拽向地心。白露揮動斷匙斬斷觸須,斷口噴出的卻不是星砂,是沸騰的青銅茶湯。湯中浮起三百六十麵水鏡,每麵都映著不同時空的白露正被琉璃人量取星圖——她們腕間的菊紋正被改造成星際茶篩的陣眼。

“你救不了所有自己。”嬰孩的左眼突然開口,初代宗主的聲音混著星砂摩擦聲。白露的斷匙刺向蠱星,卻見右眼菌絲暴長,阿青的菊根纏住她的手腕:“姐姐...用我...”

地心傳來琉璃共鳴,白茶田的碳化土壤突然晶化。白露踏著晶棱躍入裂縫,看見地核處懸浮著星際茶灶——灶眼燃燒的不是火焰,是曆代星飼者被抽離的求知欲。阿青的碳化菊碑嵌在灶台上,碑文正被星砂膿血改寫成茶方:「星童為引,菊燼為柴」。

嬰孩突然懸浮至茶灶中央,雙瞳射出星菌絲纏住白露。左眼的初代宗主殘魂凝成茶杓,右眼的阿青菊根化作戰栗的茶篩。白露的斷匙在菌絲中溶解,腕間菊紋突然離體暴長,在空中拚出霜降的絕筆:「寧碎魂,不奉茶」。

星海裂縫在此刻擴張,更多琉璃觸須探入地核。白露撕下右臂星圖胎記,血肉凝成茶針貫穿嬰孩雙瞳。蠱星爆裂的刹那,初代宗主與阿青的殘魂在強光中融合,凝成柄青銅菊刃。

“這才是量天器。”白露握刃劈向茶灶,星火濺射處浮現初代真相:所謂星際茶道,不過是高等文明馴化低維宇宙的課程。每任星飼者的畢業禮,便是將母星煉成茶餅供奉。

琉璃觸須突然自焚,灰燼凝成茶餅模具。白露的菊刃刺入模具,刃身菌絲反向侵蝕星海裂縫。高等文明的哀嚎聲中,她看見無數白茶田在星海崩塌,每個白露都舉起青銅菊刃刺向母星——

地核茶灶突然碳化成碑,碑文滲出阿青的血淚:「飼天非道,裂瞳為鑒」。嬰孩的殘軀在碑前重組成星砂茶餅,餅麵菌絲拚出新敕令:「第三百六十六課:弑師」。

野山菊突然爆出星癭,癭瘤中爬出琉璃人的幼體。白露的菊刃在癭群中翻飛,每斬一隻,星海某處便有道裂縫愈合。當最後一隻幼體爆成星露時,她聽見阿青的歎息從碑中傳來:“該飲茶了...”

茶餅自動裂開,露出內部跳動的星核。白露吞核的瞬間,瞳仁裂成雙生蠱星——左眼映出初代宗主被高等文明改造的場景,右眼預見自己成為新任教習的畫麵。她突然暴起,菊刃刺穿硯台碳田,地脈中湧出的星砂膿血凝成茶針,一根根釘入自己的星圖脈絡。

“課程結束了。”白露挖出左眼蠱星捏碎,星砂凝成茶匙喂給右眼的菌絲。高等文明的星海投影在此刻消散,白茶田的晶化土壤褪回凡土,野山菊花瓣上的星圖化作露珠滴落。

阿青的菊碑突然開花,花蕊中躺著本濕漉漉的《茶經》。白露翻開扉頁,菌絲正自動書寫終章:「裂瞳者,見真道」。遠處傳來新生兒的笑聲,那孩子眸中已無蠱星,唯有野山菊的倒影在清澈的瞳孔裏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