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雞蛋,主要是一直不能忘記雞蛋的N種吃法之外的一種吃法。
我在鄉下教書四年後,在一個意想不到的暑假,組織將我調到一個鄉鎮小學。鄉村到鄉鎮,對我已經是天翻地覆了。在新的環境,我的盡職盡責的教書育人,學生們成績年年全區第一。在這裏,我感到了鄉村小學感覺不到的另一種快樂。然而,一件事讓我不得不考慮自己的未來。
畢業近五年了,早該成家立業了。當好心的同事們給我提起這事時,我還是全無準備,於是善意的回絕所有的建議。但在一個春節後的上午,學校開學兩天後便放假讓學生回去過大年。我是到同事提及的對象家拜望未來的泰山還是自己獨自孤零零的守著整個學校呢?我一直記得當年一個古人說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我倒沒有他那麼偉大,但是我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這麼早就成家。
倒不是我清高,我獨自細算了一下,周圍的異性同事基本沒有單身的了,雖然也路遇過一些心動的異性,可是連姓氏都不祥,我也沒有那份耐心去打聽是誰家的閨女。其時我還是一心準備考研究生,但是我知道英語將是我致命的敵人,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呢?如果沒有人提及這事,自己倒還可以不想,身邊不少好心的同事一天到晚都催我早點找個女友成家,然而我卻啟而不發。時間一久,他們倒覺得我是不是不正常或者有什麼功能障礙,我因此也羞於在公眾場合見麵,在他們看來,沒有女友的大齡青年是可恥的。其實,那時我才二十二歲。
同校有不少半邊戶,看到他們周內在校上課,周末回家種地,這種辦工辦農的日子不是我喜歡的。但是我發現我麵前好象隻剩這條路了,於是我深深的感覺到危機四伏。那麼我到底要如何辦?我也不知道。
最關鍵的是目前這個大年如何過呢?我的同事還在等我的回音,我是同他一起走向毫無準備的準婚姻呢還是轉身繼續盲目的夢想呢?那個晚上,我與我的同事在寢室足足呆到深夜,我最後說了一句我這輩子最絕情的一句話:“我與你一起去也行,但我不敢保證以後。”我的同事也非常理解的寬恕了我,然後我便坦然的睡覺了,我覺得我從此成了一個罪人,辜負了人家的一遍苦心。於是,我在學校放假時,我隨我的另一個同事回家,在他家過了一個最不平靜的大年。
回到學校,一切風平浪靜。可是,我覺得我已經傷害了別人,於是我覺得我不應該再在這個學校出現了。學校又有幾個同事結婚了,我還是形影相吊,在別人眼裏已經是異類了。
於是,我得知縣城有一個私立學校招教師,於是我便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那個鄉鎮小學。其實我的想法非常簡單,自己的處境已經是最差的了,即使出來闖不出什麼結果,也無所謂,大不了還是最差的。如果真會有什麼結果,那我砸碎的是鎖鏈,收獲的將是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