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本書要提出“學習經濟”?其邏輯是這樣的:人類文明的發展,造就了科學這個相對獨立發展的演繹體係;科學發展必然發生革命,但科學革命發生的形式和時間是不確定的和不可預知的;必然發生但又不確定的科學革命導致必然發生但又不確定的技術革命;技術革命導致必然發生但又不確定的生產力革命;生產力革命帶來兩個挑戰:國內經濟結構調整的挑戰和國際資本逆轉的挑戰。另一方麵,經濟製度的發展是有惰性的,即路徑依賴;這產生了生產力革命和經濟製度的矛盾,集中體現在結構調整困難和在全球金融一體化進程中的金融風險上。既然現有的經濟製度難以應付生產力革命所帶來的挑戰,人類就必須進行經濟製度創新,“學習經濟”作為一種較靈活的和更理想的經濟製度,就找到了其存在的合理性。什麼是“學習經濟”?一言以蔽之,就是在麵臨生產力革命巨大不確定性的情況下具有較好適應性效率的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經濟體係。具體一點就是,“學習經濟”能夠順利和及時調整經濟結構,實施有效的金融風險管理,防範由於國際資本突然逆轉導致的金融危機,從而產生長期的和持續的經濟增長,並創造充分的工作機會。
馬克思說:“哲學家隻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我不得不承認,本書在“改變世界”方麵存在一個不足,就是提出了一個理想的經濟製度目標,但投有探討怎樣達到這個目標。這就等於告訴讀者一個遊玩的勝地。但沒有給出達到那個地方的地圖一樣。首先,我想為自己辯護,不要低估本書提出“學習經濟”作為人類社會較理想的經濟製度的意義。在當前的經濟挑戰和全球經濟一體化情況下,健全完整的市場經濟作為一個經濟製度的遠景目標是不夠的,人類經濟改革活動不能沒有一個遠景目標。彼德·聖音在《第五次修煉——學習組織的藝術和實踐》中舉了一個“誰是斯巴達克斯”的例子來說明共同遠景目標對組織學習的重要性。一部取材自羅馬奴隸反抗鬥爭的電影,名叫《斯巴達克斯》(Spartacus)。斯巴達克斯在公元前71年領導一群羅馬奴隸特別是角鬥士為爭取自由而起義,他們兩度擊敗羅馬大軍,但是在遭到克拉蘇(Marcus Crassus)將軍包圍攻擊之後,最後起義被殘酷鎮壓了。在電影中,克拉蘇找不到新巴達克斯,於是向幾千名斯巴達克斯部隊的被俘者說:“你們曾經是奴隸,將來還是奴隸。但是羅馬軍隊以慈悲為懷,隻要你們把斯巴達克斯交給我,就不會受到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刑罰。”在一段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真的斯巴達克斯站起來說:“我是斯巴達克斯。”然後他旁邊的被俘奴隸也站起來說:“我才是斯巴達克斯。”下一個人站起來也說:“不,我才是斯巴達克斯。”在一分鍾之內。被俘虜奴隸裏的每一個人都站了起來。這個故事是否虛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個站起來的人都選擇受死,為什麼呢?這是因為奴隸們所獻身的,不是斯巴達克斯個人,而是由斯巴達克斯所激發的“共同遠景”(shared vision),即有朝一日可成自由人。這個遠景是如此讓奴隸們難以抗拒,以至於沒有人願意放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