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誌強抱著腦袋紋絲不動站在桌子邊，任憑他娘指責，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做出一副任人斬割的模樣。末了，宋誌強才說：“媽！求您別說了，好不好？”
“不說！我能不說嗎？”誌強娘淚流滿麵痛心疾首地說，“這麼好的姑娘，她漂亮又溫柔，一副菩薩心腸，善解人意，她尊老愛幼，任勞任怨，百裏難挑的好姑娘啊！這麼好的媳婦，打著燈籠也難找哇！她哪裏高攀不上你？哪一點不及你？別說現在，就是過去，她都比你好，比你強百倍。”
“這我知道，媽！我都知道。她的確是好姑娘、好人，是我高攀不上她，我不想連累她，嗨，您不理解，跟您說不清！”宋誌強強忍痛楚，喃喃地說。
“我不理解，我不懂。我活了快六十歲，越活越糊塗了，越活越不明事理。這麼好媳婦都不要，把她氣走、攆跑，不是越活越糊塗是什麼？”誌強娘反唇相譏，頓一會又緩和地說，“你高攀不上她，她又沒嫌棄你。你向她賠理道歉，向她作出深刻檢討，給她下跪都行，隻要把她找回！”
“娘，覆水難收。這事已成定局。我不想連累她，若不這樣，還有她媽，她是老鼠鑽到風箱裏兩頭受氣，我不想挽回了。我和她的婚姻撕裂了，完蛋了。”
“什麼？你說什麼？”
“我和她徹底分手啦！我不會去找她，她也不會回到我身邊。”
誌強娘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捂緊心窩，喉嚨甜滋滋的湧上一口鮮血，爾後噴射而出，軟綿綿地倒下去……
宋誌強見狀，心裏大喊一聲不好，趕緊一把扶住了，急喊：“媽！您咋啦？您醒醒呀？”
“砰”房門被撞開了，宋誌芳風風火火闖進來，扶著她娘的身子急急地喊叫：“媽，您醒醒呀！哥，你咋把娘氣成這樣？”
“我不是故意的。”宋誌強說。
宋誌芳急得什麼似地：“這咋辦呀？”
宋誌強說：“這還能咋辦，送醫院呐。叫小強呢。”他把他娘搬到他的床上，眼睛盯著她的臉色。
“哎，我這就去叫！”宋誌芳最後看了她娘一眼，轉身跑出房門，跑出院子，跑向後房一邊跑一邊喊：“小強、小強、小強……”
宋小強開著空空如也的拖拉機從上方突突突下來了。宋誌芳怕宋小強聽不清，一邊喊叫一邊又跳起腳揮舞手臂。
“誌芳，什麼事這麼急？你是來迎接我呀？”宋小強把拖拉機停在宋誌芳的麵前，調侃地說。
“快快！我媽暈倒了，送她去醫院！”
“你閃開，我把車子直接開到院落外！”
宋誌芳前宋小強後闖入宋誌強的臥室，見宋誌強伏在床痛苦地呼喚著媽媽你醒醒呀，宋小強說：“誌強哥，大媽怎麼啦？前些日子，不，早上還好好的嗎？這是？是誰把我大媽弄成這樣啦？啊？誰呀這是？”
“小強你就別問這麼多了，快救我媽吧，立即送衛生院！”宋誌強皺起眉頭對宋小強說。
“好好！立即就送！你閃開，我來！”宋小強不再廢話連篇，抱起誌強娘噔噔噔地就往外麵小跑。
“等等我……小強、誌芳……”
宋誌強從屋裏追出來，一邊喊，一邊招手，匆匆忙忙地爬上拖拉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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