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奇異統治下的奇人異事(2 / 3)

向王大臣、九卿表明不再公開立皇太子,而將立皇太子的秘密諭旨由王大臣見證藏在匣內,放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後,待皇帝駕崩時禦前大臣共同拆啟,當眾宣布傳閱,即刻確定獲得提名的皇子的帝位。正所謂公同手啟,立定大統。

關於秘密立儲,有學者認為康熙皇帝已有計劃,但計劃未及實施。姑且不對此說進行辨析,僅就清代的秘密立儲製度而言,無疑是雍正皇帝確立的。這種立儲形式其實也並非清朝皇帝首創。據《舊唐書》卷一百九十八《波斯傳》載:“其王初嗣位,便密選子才堪承統者,書其名字,封而藏之。王死後,大臣與王之群子發封而視之,奉所書名者為主焉。”康熙與雍正作為飽讀經史的帝王,對古今帝王術絕對是留心的,他們都可能留意過這條記載,隻不過實際情況是雍正皇帝成為了這種秘密立儲製度的實踐者。

秘密立儲因為不過早地宣布皇位繼承人,也不因循嫡長子繼承製,所以有心帝位的皇子,從理論上說都有機會。他們心存希望,在不知父皇好惡的情況下,便會努力用帝王的標準來塑造自己的形象,以求將自己的名字簡於帝心。同時,還因為沒有明確的競爭目標,所以也不可能發生形成龐大政治集團的結黨行為。此法雖不能徹底消弭統治者內部爭奪帝位的鬥爭,卻避免了公開確立皇儲所造成的皇子之間的血腥爭鬥,以及儲權對皇權的威脅,減弱了帝位之爭的激烈程度,使得皇權得以平穩過度,也使以後的皇權鬥爭,變得溫和、充滿計謀。

掉到老農頭上的頂戴

“朕就是這樣漢子”,這句話本身就體現出雍正皇帝的特立獨行,認準了的事敢作敢為的風格。他為了重農,鼓勵勤勞肯幹的老農,竟然賞給八品官的“榮譽”,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一位農民伯伯穿戴八品官服在烈日下耕作,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奇觀。

雍正二年(公元1724年)二月初九,雍正向各省督撫發了一道上諭,其中說道:“朕自即位以來,無刻不關心農民。但因國家休養生息數十年以來,戶口日繁,而土地卻隻有這麼多,所以,除非率天下農民竭力耕耘,加倍收獲外,要想家給人足是不成的。《周官》所載古有巡稼之官,以勸課農桑,這是為課農而設的;現課農雖無專官,但自督撫以下誰不兼有此任?希望督撫要督率地方官,悉心勸導,且不時谘訪民間疾苦,有絲毫妨礙農事者,一定除去。另外,你們要在每鄉中選出一二勤勞肯幹的老農,從優獎賞,以示鼓勵,如此,則農民知勤而惰者可被感化了。”同月二十日,雍正又補充上述諭旨道,朕以為四民中以士為首,農次之,工、商又次之,今士子讀書,砥行學成入仕,國家榮之以爵祿。而農民勤勞苦作,手胼足胝,以供租賦、養父母、育妻子,其務本淳樸之行,雖寵榮而非其所慕。而若獎賞要當有加,所以,州縣官府要每年每鄉選舉一個勤勞儉樸、身無過失的老農,給予八品頂戴,榮其身以資鼓勵!

八品官銜,在當時相當於朝廷太醫院禦醫、翰林院的五經博士、國子監學正、學錄等官;在地方也僅次於知縣。雍正為鼓勵勤勞苦幹的老農,不惜名爵,賞給優秀老農八品頂戴,這雖不是實官,不拿朝廷俸祿,隻是個榮譽頭銜,但卻也是古無先例的做法。

其實,授予老農頂戴的做法是雍正重農的一個重要措施,當時,雖經數十年的“休養生息”,經戰爭破壞的農業有所複蘇甚至有繁榮的跡象。但各地尚存在大量荒田有待開墾,地方官和胥吏們借機勒索墾荒農民,致使農民不肯開荒耕種。同時,沿海和江南一些地區,也有大批田地撂荒,原因主要是農民感到種地劃不來,而去“逐末”。還有一個原因是農民大麵積種植經濟作物,致使本地糧食不夠用,必須靠外進,而外地地方官又百般刁難,不肯將本地糧食外運。再加上此期人口猛增,吃糧問題迫切需要解決。所以,雍正極力倡導重農抑商,鼓勵農民勤勞耕種,授老農頂戴就是一項重要措施。

雍正在二年首行“藉田禮”後,每年都堅持在春耕伊始,在藉田親自開犁,以示重視農事。同時,他還命令地方各級官員備置藉田,借此親耕活動,使地方官也體會一下稼穡之艱難,從而使他們更切實關心民間疾苦,解決諸如蝗禍、水災等農民的實際問題。並以每歲豐歉作為考核地方官政績優劣的重要標準,政績優異者升之,玩忽職守、欺上瞞下、苛索農民者降罷革斥,毫不寬貸。

為提高糧食產量,雍正一麵鼓勵各地農民積極墾荒,規定:荒田開墾後,水田6年起征稅,旱地10年後起科;一麵鼓勵各地興修水利,預防水、旱、蟲等自然災害。有時,雍正還親自諭令某地要如何治蝗等事,重農之務實難能可貴。同時,為了解地方天氣變化,雍正責成蘇州、杭州、江寧三織造,每月將每日天氣陰晴、雨水、風向等記錄彙報一次;還通過欽差或新任地方官到各地的機會,命令他們將沿途米價、莊稼長勢等情況留心訪查,以便及時奏報。

為備荒年無患,雍正大力提倡民間儲備糧食,興建規模不等的“社倉”。倉糧由百姓捐輸,視捐多少予以獎勵,多至三四百石者可賞八品頂戴。雖然此法難以通行,從中亦可見其心願。

有人擔心糧多了會造成價格下降,進而造成賣糧難等損傷農民種糧積極性的弊病。雍正不以為然,他表示:果真“小民”勤於耕作,收獲豐盈,以致價賤而難於出賣,則官府出“官價”以平衡米價。這樣,不但農民無後顧之憂,而且,他們手中也會有餘貲了。

不過,雍正重農措施也有難行處,譬如社倉之建、嚴禁官府亂向農民攤派之類,在實踐中就難徹底執行,隻是比康熙時有些新的起色。他想用政治、社會地位和榮譽以鼓勵農民種地多打糧,這確實鼓舞了大批農民勤勞耕作,但是,這種規定一到地方就走了樣。後來,雍正得知一些地方在推舉老農時由紳士把持,而紳士又往往接受一些“奸民”的賄賂。於是,榮得頂戴的往往不是真正辛勤勞動的老農,而是一些遊手好閑而橫行鄉裏的地痞無賴。這些人一旦得誌,遂大逞威福,有的私擺公堂,以真正的“親民之官”自居,動輒傳百姓入見;有的甚至自誇為某縣“左堂”,設捕役牢獄,威福過甚。所有這些情況,都大悖雍正原來旨意。所以,雍正特於七年下令,將那些名不符實的賄選“老農”革退,並嚴禁再有作弊現象。但可想而知,利之所趨,那些奸邪之徒是不會聽一紙之令的。

盡管如此,雍正重農的政策還是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為後來乾隆時期的盛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親王變成了豬與狗

親王至貴,豬狗至賤,這二者又如何產生聯係呢?當然隻是喜歡“創新”的雍正皇帝的傑作。不過,自己的親兄弟(有同母所生者)真成了豬狗,難道自己還想做人不成?

雍正皇帝即位後,對其政敵進行了嚴厲的打擊,打擊的首要對象就是他的八弟胤禩,九弟胤禟。

胤禩生於康熙二十年(1681年),在康熙皇帝諸子中排行第八。胤禩的生母衛氏出身於食辛者庫(內管領下奴仆)之家,是皇家的家奴,地位低微。但他自幼聰明機靈、工於心計,不甘心因母家卑賤而屈居眾皇子之後,不但千方百計地討得父親歡心,而且盡量交結可資利用的各階層人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我、皇十四子胤禵都黨附於他,就連大阿哥胤禔也曾為其所用。對於其他王公大臣、各級官吏,甚至江湖術士,隻要有利用價值,都是他收買的對象。除此之外,他還想方設法在社會上博得好名聲,以為將來進身獲取更多的資本和輿論支持。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他在爭奪儲位的鬥爭中失敗了,康熙痛罵他“心高陰險,聽信相麵人之言,大背臣道,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密行險奸,此人之險倍於二阿哥也”。

胤禟生於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八月,是康熙皇帝的第九子,母親宜妃郭洛羅氏是盛京內務府掌關防佐領三官保之女,頗得康熙的寵愛。但胤禟本人的才質一般,終康熙朝也沒有得到皇帝的重用。胤禟隻有支持皇八子胤禩和皇十四子胤禵來實現自己的野心。胤禩拉胤禟入夥的主要目的是借助他的財力。胤禟在諸皇子中以家資豐厚著稱。

雍正即位之初,對胤禩一夥各以不同的手段對待,他知道胤禩弟在朝野上下有一定的影響,便采取欲擒故縱的策略,在康熙去世的次日,任命胤禩及其黨羽大學士馬齊為總理事務大臣,同日又破格晉封胤禩為和碩廉親王。此後的兩個月中,先後授與他兼管理藩院、上駟院、工部的權力;對其子弘旺賜予貝勒銜;其母舅噶達渾解除辛者庫賤籍、賜世襲佐領世職;一些原屬胤禩集團的官員也被提升重用。

但恩寵隻是一時的,大權在握的雍正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政敵。他首先將胤禵、胤禟分別軟禁在河北遵化的清東陵和青海西寧軍中,又借故將胤我革爵拘禁,這樣就斷絕了胤禩與其同黨兄弟的聯係,將其控製在自己身邊,使之孤掌難鳴。從雍正二年起,他便開始為徹底消滅胤禩集團做輿論準備以及外圍的工作。首先,他指責胤禩勾結胤禟、胤禵為私黨,有不臣之心。然後,將胤禩黨中的骨幹之一貝勒蘇努革爵。雍正三年,又將胤禩同黨胤禟革除貝子爵位。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雍正召集諸王、貝勒、貝子、公及滿漢文武大臣傳諭,宣稱:“廉親王胤禩狂悖已極。朕若再為隱忍,有實不可以仰對聖祖仁皇帝在天之靈者。”然後曆數其在康熙時期和自己即位以來種種惡行,而自己嗣位之後如何對他寬容忍讓、委以重任,胤禩如何心懷不滿、怨尤誹謗,做出種種侵害皇權之舉,最後宣布:“胤禩既自絕於天、自絕於祖宗、自絕於朕,宗姓內豈容此不忠不孝、大奸大惡之人?”命將其開除宗室籍,同黨的胤禟、蘇努、吳爾占也一並開除宗籍。胤禩嫡福晉烏雅氏也被革去封號,斥回母家嚴行看守。二月,將胤禩由宗室親王降為民王,削去其所屬住領,隨即又革除王爵,囚禁於高牆之內,並將其名字改為“阿其那”,滿語意為“狗”。這年的九月十四日,46歲的胤禩死於獄中。

與此同時,雍正以軍前用人為名將胤禟發到青海,命親信年羹堯嚴加監視,對胤禟的一些黨羽也陸續加以懲治。但胤禟並不收斂,反而開始公開和雍正皇帝對著幹。皇帝命他前往青海,他又以種種借口拖延時日,遲遲不肯動身;至青海後對傳旨欽差既不出迎,也不謝罪,反而口稱自己已是出家離世之人,不願聽從皇帝約束。胤禟在青海期間還以秘密手段與同夥互通消息。他與親信穆景遠(西洋傳教士)住處相鄰,特將後牆開了一個窗戶,二人常由此往來,暗中密謀。他又利用穆手中的外文書籍,想出了一種以西洋字母拚讀滿語的辦法,教給兒子,然後便以此作為“密碼”互相通信,傳遞消息;為了不被發現,把密信縫在騾夫的衣襪裏,真是費盡了心機。

胤禟的這些作為當然瞞不過雍正的眼睛。雍正三年他將胤禟監禁在西寧。四年正月,宣布將胤禟與胤禩等人一並開除宗室籍。四月,將其押解回京,並改其名為“塞思黑”,滿語是“豬”的意思。六月,胤禟被解往保定監禁。

胤禟被羈押在直隸巡撫衙門之前的三間小房裏,四麵圍以高牆。胤禟入居後前門即被封閉,設專桶供傳遞飲食之用,院子四周由官兵晝夜輪班看守。胤禟在此監禁期間的日用飲食之物都按犯人之例,而不像一般被軟禁的宗室貴族那樣可以享受較好的生活待遇。當時正值酷暑季節,過慣了養尊處優貴族生活的胤禟很快就被折磨得病弱不支。當年八月二十七日胤禟淒慘地結束了一生,時年43歲。

50多年後,乾隆皇帝發布了一道上諭,說胤禩、胤禟獲罪雖是咎由自取,但並無明顯的悖逆之跡。雍正晚年曾多次對他提及此事,頗有後悔之意,並期待他將來予以改正。乾隆四十三年正月乾隆正式宣布,將他的八叔胤禩、九叔胤禟恢複原名,與其子孫一並歸入宗室籍中,仍在皇室族譜《玉牒》上載錄其名於康熙皇帝位下。

大字不識一個也能當總督

大字不認識的人也能當總督,這樣的事情也隻有雍正皇帝能做得出來。不過我們也不能冤枉雍正,畢竟李衛這位不認字的總督幹得有聲有色,比大多數總督巡撫都更稱職。由此看來,不認字的人自有不認字之外的長處,雍正的行事奇異也自有奇異背後的妙處。

雍正品評督撫優劣,往往以鄂爾泰、田文鏡、李衛三人為標準。而李衛在當朝是個頗有爭議的人,雍正雖然常常嚴辭訓誡他,但李衛一直被雍正寵信偏袒。那麼,雍正到底看中他哪一點呢?

用常規的標準看李衛做官的條件,真可謂一無足取。李衛家雖是豪門,本人卻沒讀過什麼聖賢書,甚至可以說是個文盲,走不通科舉入仕的路,他就出錢捐了個兵部員外郎。不是正途出身的官向來是不得重用而被人輕視;論為官之道,李衛更是不苟於時。據說,他做戶部郎中時,有一個親王兼管戶部,是他的頂頭上司。李衛曾勸諫該親王不要濫收費,親王不聽,李衛就耍手段捉弄了他,結果搞得這位親王尷尬不堪。論秉性,李衛向來都是尚氣恃才、矜己傲物,這與當時謙讓有禮、溫文爾雅的平和大臣風度格格不入。看長相,李衛雖是一魁梧丈夫,但卻是滿麵麻子,這在很講究為官相貌的古代社會,的確天資不利。

但雍正一登基,就派遣他去雲南任驛鹽道。想來,雍正是想試探李衛的才能而讓他去鹽法很亂的邊陲雲南,並不是有意貶他。李衛果然不負所望,到雲南不久,鹽務整頓一新。雍正二年,雍正提升他為雲南布政使,仍兼管鹽務。次年,擢李衛為浙江巡撫,不久又命他兼管兩浙鹽政。雍正五年,又將李衛提升為浙江總督並兼攝巡撫事。雍正七年,加兵部尚書銜,再加太子少傅銜。雍正十年將李衛調回朝廷,暫署理刑部尚書,隨後授直隸總督,直至雍正去世。從李衛的經曆中可以看出,在8年左右的時間裏,他從一個四品道員,成為官居一品的封疆大吏。

有人猜測,李衛可能是雍正做皇子時的藩邸舊人,早就受知於雍正,所以,他很快飛黃騰達了。但這種說法缺乏有力的史料證據。也有人認為是雍正的用人原則與李衛的個人素質和才能相符,才是雍正重用李衛的真正原因。

雍正用人向來不講究資曆、出身,隻要某官吏有才幹、不貪汙,對皇帝、國家忠心無二,雍正對其一些缺點是采取寬容態度的。如果某人確有才幹,雍正會不畏人言予以重用。

首先李衛對皇帝的提拔之恩感戴不已,對雍正忠心不二。這一點,雍正一開始就心裏有數。他曾向李衛的頂頭上司雲貴總督高其倬表示:“此人(指李衛)但取其心地。”這句話是雍正二年時在高其倬的奏折上批示的。以後,雍正屢次表示,李衛“一片公忠”,“頗有為國報效之誠”等等。可見,雍正對李衛的信任是奠定在“忠”基礎上的。

其次李衛不貪賄,操守良好。其實,雍正對李衛能否當官很不放心。他曾警告李衛不要陽清陰貪,同時,又暗中調查李衛的操守到底如何,得知他一直不改操守後,才放心。

第三,李衛有治理地方的才幹。雍正剛即位時,地方政治腐敗,吏治廢弛、社會治安混亂,老百姓對此非常怨恨。針對這種情況,雍正才決意用李衛這樣的敢為人先、勇於任事的人去做地方官。正是由於李衛敢於碰硬、不畏人言,甚至不把頂頭上司放在眼裏,毫無顧及地將一些貪官劣員庸才幾乎清洗一空,地方吏治得到整頓,這無疑符合雍正整頓吏治的心願。例如:有一次,鄂爾泰的弟弟鄂爾奇犯法,身為直隸總督的李衛“毅然直陳”,密參鄂爾泰,得到雍正的嘉許。鄂爾泰的眷寵和地位遠在李衛之上,鄂爾泰當時是戶部尚書兼步軍統領,鄂氏一家可謂當朝數一數二的顯貴勢家,李衛敢於如此碰硬,其膽識可見一斑。李衛對下屬和百姓非常好,所以,他在地方上很有威信。同時,李衛任職過的雲南、浙江、直隸,都是社會治安難於調理的地方,真正危害社會的盜賊一直屢禁不止。李衛善於緝盜,被雍正稱為督撫中最能“查究匪類”的人,所以,他所到之處社會秩序都有相當的改觀。這才是雍正之所以重用李衛的根本原因。

當然,雍正在稱讚李衛“勇於任事”、“一片公忠”、“實心任勞”、“秉公持正”、“敢勇廉潔”的同時,也責怪他“狂縱不密”、“矢口肆罵”、“任性使氣”、“精率無禮”、“矜己傲物”,並告誡李衛注意“涵養”。不過,雍正這些責怪詞句,都是李衛的同僚們告密時說的。雍正將這些話及時寫給李衛,同時,又對告密人曲加解釋,並對刻意詆毀、別有用心的人加以打擊,足見雍正對李衛的袒護。

印把子惹出的咄咄怪事

大印是官員的命根子,所以對大印的管理相當嚴格。但是怪事偏偏發生在大印這裏。其實探知底細後你會發現,怪事也並不奇怪,在如此腐敗不堪的環境中,什麼事不會發生呢?

乾隆中期以前,官場雖然風氣敗壞,但因為曆朝皇帝的嚴厲整飭,官吏畢竟還不敢公然朋比為奸。但乾隆後期尤其和珅專權以後,就真正是“禮崩樂壞”了。嘉慶即位後雖竭力整頓,無奈積重難返,不可挽救。其私造假印案,就是吏治敗壞的最好證明。

嘉慶十一年(1806年)八月,直隸布政使慶格奏稱,查出司書私雕假印,勾串舞弊一案。原來,因為直隸曆年庫中出入的銀數混亂不清,慶格向司書查詢,而司書狡黠支吾,所以慶格把曆年的糧冊檔案拿來詳加查核,發現曆年征收的地丁錢糧(清朝從雍正以後,把人口稅攤到地畝中征收,稱地丁銀)、耗羨(清朝各地方在向百姓征收錢糧時,要在正額之外加征一部分附加稅,作為熔鑄元寶、運送時的損耗費,稱為耗羨,也稱火耗)以及雜稅銀兩,都有虛收的款項。將有產人員分別質訊,共查出定州等19州縣虛收的地糧,火耗、雜稅等銀達28萬兩。嘉慶皇帝看完奏章,十分震驚,認為司書敢於私自雕刻布政使和庫官印信,串通舞弊,實在是從來沒有過的案子,簡直出乎情理之外。於是立即派協辦大學士費淳等人趕往保定,讓他們嚴行究辦。九月,費淳等奏報的審訊結果,比慶格所奏更為嚴重:從嘉慶元年起到十一年止,該省共計24州縣,一共侵盜銀31萬餘兩。嘉慶氣憤之下,將書吏王麗南、州縣官陳錫鈺等20多人處死,家產查抄,相關的督、撫、布政使,也都分別治罪。

此事剛剛平息不久,嘉慶十四年,京中又發生一起私造假印舞弊的案件,比上述的地方案件更令人震驚。當時有工部書吏王書常,私刻假印,冒領庫銀。每當朝廷批準歲修工程時,王書常就捏造大員姓名,重複到內務府或戶部等衙門支領銀兩,到工頭發現此事並將王告發的時候,他已領款14次之多,數目達白銀數十萬兩,真夠駭人聽聞了。按清朝規定,書吏支領銀兩時,必須由工部尚書簽字後,通知戶部,再由度支大員複加查核,然後才可以發銀,手續不可謂不嚴。可是,部吏們朋比為奸,往往趁尚書、侍郎這些大員談笑飲宴的時候,把文稿摞成一摞呈上去,大員們往往看也不看,隨手就簽上字、甚至還有讓幕友代簽的。結果讓這些胥吏有了可乘之機。此案發後,王書常等人伏法,戶部和工部大員包括頗受嘉慶賞識的戴衢亨以及祿康、英和、常福等人,都受到降職或黜革處分。嘉慶總結此事教訓,說大臣們如此因循怠玩,就是因為自從和珅被處治之後,大臣們都惟恐擔上“專擅”的罪名,而紛紛以為人寬厚博大為美德,口中說是辦事,實際上什麼也不管,還美其名曰這是“安靜”。朝中沒有實心任事的人,便使那些胥吏們鑽了空子,舞文玩法,無所不為,漸漸就發展為肆無忌憚,朋比為奸了。看來,嘉慶對造成這些積弊的原因十分清楚,可是,首倡寬仁安靜而嚴懲“專擅”之人的,不正是他自己嗎?這才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嘉慶一朝,出過幾起曆朝少見的險事怪事,兵部失印案算是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