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結束了。
所有人卻都意猶未盡地坐在原位不肯離去,隻是不複剛才的正襟端坐,這一次大家都盡可能地舒展了身體活動活動坐久了顯得麻痹的身體。大聲和認識的票友討論故事的情節,而伺候的夥計們更是趁機將已經不再冒熱氣的茶壺換上,給空蕩蕩的盤子加上點心小吃。
流雲也興奮地擠在旁邊聽著他們唾沫橫飛地發表高談闊論。
門被推開了,寒氣趁機灌了進來,靠近門口幾張桌子上的人頓時感覺到了涼意,不滿地瞪了來人幾眼,直到大門關上,這才把目光收回。
是張鐵,掃視一周,照著流雲背影徑直走來。
正聽得興高采烈的流雲突然感覺肩膀被人一拍,扭轉過頭,興奮叫道:“大叔,你回來了?”
“事情做完了,當然要回來了,你在這裏感覺怎麼樣,今天講了什麼?”看著激動的流雲,張鐵也不由笑了起來。
“講的非常精彩,說的是薔薇皇帝白河決戰的故事。”流雲現學現賣。
“對了,大叔你的事情結束了,那麼路上的事情告訴別人了嗎?”說道此處,流雲看看周圍,低聲問道。
苦笑一聲,不欲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張鐵說道:“今天的書既然講完了,那就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回家。等過了年,就去我們四海商會的鋪子裏坐一坐。”
畢竟少年心性注意力迅速被後半句吸引的的流雲激動地從凳子上站起,“大叔我有差事了,對不對?”
“沒錯,卸了這次的差事,我被總號安排做鐵器方麵的副管事,以後再也不用出去奔波了,”張鐵感慨道,“以後總算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安生過幾年好日子了,我看過你的刀,和河絡中那些大師比起來雖然差了幾分,但已經是極為難得的精品了,人才哪裏都缺,讓你領個顧問的頭銜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難道你們商會也有鐵匠鋪子嗎?你們不是一直從河絡那裏進貨嗎?”
“那當然,河洛的手藝好,價格也高,數量又不可能滿足所有人,這雲中靠近北邙山,幾百年來,慢慢地有些河絡不太重要的手藝也就傳了出來,所以論起鍛造,河絡第一,雲中自然就是第二了。我們商會自然也有打鐵煉器的鋪子。”張鐵得意道。
張鐵的家是個四進的獨門小院,不能跟
寸土寸金的城心比,但也算是比下有餘。
推開用黑漆塗的油亮的鐵木大門。張鐵進門高喊孩子他娘我回來了,給我燙壺酒,炒兩個下酒菜。我今天有客人。知道了,正準備著呢。西房下傳來個女人的聲音,幹脆爽利。
看來商會有人告訴過她了,來我們先進去,我給你介紹我兒子,他和你同歲,不過沒經曆過什麼事,就是個孩子,遠遠比不上你。聲音複又揚起,守義,別看書了,出來接客。
門簾揚起,走出來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右手猶自提著本書,穿著身淡紫色的夾襖,外麵罩著件白衫,淺淺繡了兩三根青竹,長相氣質是完全沒有跟隨張鐵的俊秀。
“爹,將手放到背後,少年乖巧地長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