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記得多出去走走,看書是好事,搞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我不懂這些,但是不是有人說看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嗎?”張鐵看著少年單薄的身軀半是欣慰半是責備道。軍人出身的他自然不希望兒子太過文弱。
“當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開春書院就要招生了,不趁著現在多看點書,到時候被刷下來怎麼辦?”張鐵話音未落一個女人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流雲轉頭,見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麵目和善可親,用枚銀簪子挽著個發髻,腰間圍著一塊藍色碎花圍裙,濕漉漉的雙手紅通通的似乎帶著熱氣。端著個紅木托盤,擺著個酒壺和兩樣小菜。
料想應該就是張鐵的老婆,流雲連忙拱手作禮:“流雲見過張嬸,一向總聽大叔提起今天一見,真是持家有道。”
“別聽他胡說,家裏能有什麼事,不過是不值得另請人罷了,你趕緊坐下來嚐嚐我的手藝。”女人頓時笑逐顏開,急忙放下托盤,順手在圍裙上擦上兩把。
看看兒子,再看看流雲,張鐵笑道:“今天高興,你去櫃子裏取出瓶果酒來,讓守義也喝上兩杯。”
女人有心勸阻,看看張鐵,再看看兒子平靜的外表下掩飾不住的期待。跺腳咬牙,“行,反正果酒也不傷身。”
酒夾箸燉牛肉,剝兩個花生拋進嘴裏。再來一杯老白幹,不同於青陽魂入口的烈,老白幹是難得的醇厚豐柔。
下雪天,喝酒吃肉,實在是人生一大享受。放下酒杯,張鐵悠然歎道。
三杯下肚,流雲感覺渾身暖洋洋的。身體整個舒展了起來。僅有的一點拘謹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斜著身子,眯眼看過去,張守義也不再是剛才的端正模樣,有了十一歲少年應有的靈動。臉因喝了果酒變得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嘴裏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酒過半響,流雲這才這才尋到機會:“大叔,我剛離開北邙,雖然聽說過雲中,卻實在不清楚,你能給我介紹介紹嗎?”
“這有什麼,雲中雖大,但大家公認的中心不過就一個世家兩個商會和一座書院罷了,張鐵伸出右手,將四根手指放在眼前,“至於其他的,都隻不過圍繞著這些而已。”
流雲聽得入迷,支起耳朵聽著談性大發的張鐵繼續講道,“一個世家指的便是雲中葉氏,這葉氏先祖千年前跟隨薔薇皇帝打下江山,受封雲中,千年下來,天啟城換了兩個姓,雲中葉氏卻是連綿不絕。單單憑這些你就可以想象葉家在雲中的地位。至於商會,你想必也知道咱們宛州聞名天下的就是咱們的商會,我在的四海商會曆史雖然比不上葉氏,也是持續了千年的生意,號稱四海之內皆有生意。不僅僅雲中是,在整個宛州都是屬於拔尖的,而另外的一間就是官方設置的水雲間了,雖然比不上咱們,卻畢竟有著朝廷支持,也是不容小覷。”說道這裏,張鐵的聲音自豪中不免帶了些擔心。
“那書院呢?回來的時候就聽說守義要去書院讀書,那個書院就是你口中的書院嗎?”流雲急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