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還在這兒,又打算在這裏賴一天嗎?!”安婼一大早起床給周欣準備早飯,卻發現沉水傾還在沙發上躺著,以包芻的意思昨天一早沉水傾就該自行離開,可他愣是賴在沙發上賴了一天。
“又不是你的沙發,你瞎叫喚什麼。”沉水傾翻了個白眼,轉身背對著安婼側躺。
“看著你我心煩!”
“看著你我也心煩。”
“那你還不走!”
“那你為什麼不走?”
“你!”
“呦,你們兩個真是朝氣蓬勃啊。”包芻伸著懶腰,下樓來。
“包芻?你怎麼醒這麼早。”見包芻下來,安婼不再理會沉水傾。
“有你們兩個大鬧鍾在,怎麼能不醒。”包芻坐在沙發上,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我在給周欣準備早餐,你要一起嗎?”
“不用管我,做你們那份就好。”
“噢。”安婼應著,進了廚房。
“沉水傾,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包芻又倒了杯茶,問。
“我不打算走。”沉水傾回答。
“你不去找晏蘇?”
“晏蘇要知道我有地方睡覺,一定也會跟來的。”
“……”
包芻無語,合著這是請來了一尊送不走的大佛,可這佛又無論如何必須送走,沉水傾在輯察院的通緝名單中,絕對不能讓輯察院知道他在自己這裏。
“你知不知道你殺了輯察院的人?”
“他們殺了我姐姐。”
“你知不知道我不能和通緝犯走太近?”
“那你還幫劉亦風。”
“……”
沉水傾句句在理,一時令包芻不知該從何下手,攆走這個要飯的。
“包芻,周欣起床了嗎?”廚房裏,安婼問。
“沒呢吧。”包芻聽樓上一直也沒動靜,一定還在睡夢中。
“我去叫她。”安婼解下圍裙,上樓去喊周欣起床,這時沉水傾也爬了起來,按了按眼角,然後鞋也不穿就向一樓裏屋走去。
包芻整理了一下思路,準備繼續和沉水傾講道理。
沉水傾光著腳回來之後,又躺回了沙發。
“沉水傾,你真的不能再呆在我這裏了。”包芻很是嚴肅的對沉水傾說。
“為什麼。”
“就在你來靜海市之前,我剛剛被輯察院委派下來的一個隊長收編,原因就是你殺了輯察院的人,直接導致對方查到了我身上,為了自保,我隻能是被迫加入他們,並且還被要求要抓到凶手。昨天製服你的人你見到了吧?他們和輯察院的關係就非常密切,如果你再在我這待下去,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
“也就是說,你準備帶我去償命?”
“我給你機會了,你要還是執迷不悟,就不能怪我了。”
包芻和沉水傾對視著,僵持著,這種時候,包芻必須要讓沉水傾知道自己的決心。
“周欣,去沙發等著,姐姐給你拿早餐。”安婼抱著周欣下了樓,把周欣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頭,對周欣說。
“嗯嗯!”周欣點了點頭,跑到了包芻身邊。“芻哥哥,要親親!”
“哥哥有正事,回頭再親。”
“不行不行,要親親!”
“都說了有……”
“啊!!!!!!!”廚房傳來安婼暴怒的尖叫。
“沉水傾!!!!!”
安婼走出廚房,從她臉上,衣服上留下的痕跡來看,安婼起大早準備的早餐都被她的衣服吃了。
“呦,你吃飯也不用這麼著急吧,撒的全身都是,何必呢。”沉水傾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嘲諷道。
“我要殺了你!!!!!”
吼!!!!!
火焰燃遍全身,火狐破開火光,呼嘯而來,爪子直逼沉水傾脖頸。
“雕蟲小技……”沉水傾一掀被子,九尾齊現,青色靈狐一樣破空而出,和火狐撞在了一起。
“芻哥哥……周欣的早飯……”周欣拽了拽包芻的衣服,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讓包芻不由得心生可憐。
“上樓去找你靈姐姐和十一,讓他們帶你出去吃,好不?”包芻蹲了下來,看著周欣,問。
“芻哥哥不讓我在外麵吃……”
“今天先湊合一頓,中午回來讓茵姐姐給你做好吃的,乖。”
“嗯嗯!那我去了。”周欣點了點頭。
“去吧。”護著周欣上了樓,包芻再次看向那兩隻九尾狐妖,大廳又被拆了個趕緊,就剩那塊新換的大玻璃了。
“沉水傾!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針對我!”火狐咆哮著,火焰席卷兩隻巨狐全身,火狐的爪子獠牙更是頻繁接觸到青狐脖頸,身子,留下傷痕。
“沒有安家,我沉家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安家的,都該死!”青狐也咆哮著,靈魂之力澎湃翻湧,衝擊這安婼的靈魂。若非狐靈一族天生對靈魂一道有特殊天賦,讓安婼對沉水傾的靈魂之力有所免疫,否則在沉水傾麵前,安婼根本招架不了幾招。不是因為安婼不強,而是兩者能力克製。
“安家何時欠了你沉家的!”感受到靈魂上的痛楚,火狐愈發狂暴,火光大作,若非沉水傾本體乃是靈魂體,此刻沉水傾恐怕不死也得全身焦糊。
“千年……之前!”
青芒大作,青狐顯現法相正身,靈魂之力有如滔天駭浪,安婼就像那一隻孤木舟,在巨浪麵前,隻能翻沉。
“吼!!!!”
青芒一湧而下,砸向火狐。
轟!!!
兩股能量撞擊在一起,衝擊瞬間便把大廳中的一切撕了個粉碎,玻璃門,牆,以及外麵的卷鐵門,都被衝飛出去。
“喂,還在我的地盤,就想殺我的人。”包芻抖了抖震麻的左手。“也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吧!”
餘光消散,沉水傾倒在本來沙發所靠的牆角,嘴角還掛著一絲血痕。
“你居然……這麼強……”沉水傾捂著胸口,勉強站了起來,望著被包芻護在身後的火狐,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不是我強,是你過度自信,自以為是了吧。”包芻自嘲般搖了搖頭,天生陰陽眼啟用,感知樓上了柳茵下麵發生的事情,並讓柳茵打了兩個電話。
示意火狐恢複人形,包芻拾起掉在腳邊的一片茶杯碎片,長歎一口氣。
“你走吧,在市區內施展法相正身,就算輯察院不來找你異警魔兵也一定會抓你的,你現在可不是紫殿少爺,而是沉陽叛徒,讓異警抓回去一定會通知紫殿的。”包芻把其中牽扯和沉水傾說清楚,至於沉水傾怎麼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事到如今,包芻想幫他也是無能為力了。
千年前,紫殿安家為了限製沉家一家獨大,栽贓陷害沉木陽,導致沉木陽等一眾狐妖慘死染塵樹下,作為沉木陽的兒子,沉水傾是直接受害者。而那次事件的延續,南宮雪菲一事,又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姐姐,且讓他在紫殿再無立足之地。
因為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包芻不願與沉水傾為敵,以包芻本意能幫他一把也會盡力去幫他,可現在法相一露,異警和魔兵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雖然讓柳茵給常在和厲九天通了電話,讓他們盡量慢些來,但能拖延的時間肯定沒有多少。
“安婼,你,和你的安家,有我沉水傾活著一天,你們,也就休想好過。”說罷,沉水傾一步三搖的向外麵走去。
噗通!
終於,眼前一黑,沉水傾還是倒了下去。
包芻搖了搖頭,上前扶起沉水傾,靈魂之力探入沉水傾體內。剛剛和沉水傾交手的那一招,麵對使出法相正身,爆發全部實力的沉水傾,包芻自然也是用盡全力,卻沒想到沉水傾實際隻用了不到三成力量,剛剛包芻還在想沉水傾隻是在嚇唬安婼,並沒有殺她的意思。現在用靈魂之力探查著沉水傾的靈魂,包芻才知道不是沉水傾不用全力,而是他的全部實力隻剩三成。
“唉……何必呢……”
明明已經受了重傷,不去療傷也就算了,卻還在這裏逞一時威風。
“安婼,幫我送他去景菲那兒。”包芻對安婼說。
“不要。”安婼直接拒絕,轉身準備上樓。
“因為安家爭權奪勢,害死了他父親他姐姐,就算是為你家人贖罪,就算是幫我個忙,好嗎?”
“……”
安婼看向包芻,又望了望重傷倒地的沉水傾,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包芻回到屋裏,柳茵還蓋著被子靠在床上。
“厲九天和常在怎麼說?”包芻問。
“厲九天說說路上堵車,一時半會過不來,常在那邊他去通知。”柳茵把厲九天的原話轉述給包芻。
“嗯,我去景菲那裏,一會如果來人,就按我告訴你的說,如果他們問我去哪了,就說我去追沉水傾。”包芻從書桌抽屜中去了一疊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