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真的看到了嘛……!」瑪麗亞一臉氣鼓鼓樣,一雙宛如水晶般耀眼的小眼睛瞪著他們。
「不許胡說,好不容易昨晚才度過平安夜,我不許你們兩個再度提到那個畜生的名字。昨晚的事情我希望就此結束,今天難得的聖誕夜,就讓我們忘記他的存在,知道嗎?」此時父親一臉怒容,似乎對於昨晚在我頭上砸酒瓶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歉意。
正因為方才父親的這般話,對家人的憤怒像岩漿?樣噴發出來,灼燙著我的內?,湮滅了所有的其他感情。握緊的拳頭已經快要脫臼,牙齒也快要磨到斷裂,然而,整個人已被絕望掩埋,心中除了恨還是恨。
忽然間,莫名的炙熱充滿了四肢百骸,彷佛身體每個部分都燃燒了起來。直到體內的溫度漸漸充滿全身的時候,刹那間全身已被熊熊火焰所包複住。我看得一臉吃驚,雖然全身被火焰所複蓋,但奇異的是我卻不會感到很痛苦。大火燃燒著木桶上的木片,不到一下子,就把整個木桶燒個精光。
直到我恢復意識後,外頭片片的雪花飄在自己揪亂的紅髮上,我屏住氣息。朔朔寒風吹進鼻翼,一股寒意在體內竄流,隨著一絲絲的寒意逐漸增強,身上焰氣高漲的火焰也在這時候慢慢被寒意所融解。
晃了一下身子後,發現身體一切完好如初,令我著實嚇傻了眼,對於自己體內竟有一股未知的能力令我相當的恐慌。甚至我突然擔心剛才這一幕是不是已經吸引到周圍人的目光時,這才發現廣場上早已空無一人。
突然間,那道藍光就停在前方的教堂後方,我沒有羈絆的朝前走去。冰冷的空氣像針紮在麵頰上,沿途經過更多房子。而其中一扇令我停下了腳步。我望著那些積雪的前門、屋頂和門廊,自問自己是否還能記起一切,雖然內心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當走過銅馬像的時候,它似乎把頭轉向我這裡,我停下來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隻見它依然靜止不動的站在那裡。
「或許是看錯了吧!」我心中這樣想,繼續朝教堂走去。
走進教堂,歌聲越來越響,我輕輕地推開入口處的一扇窄門,後鑽了進去,通向教堂門口的小徑滑溜溜的,兩邊積雪很深,未經踩踏。從雪地上直接穿了過去,小心地貼著明亮窗戶下的陰影繞向屋後,身後也已留下深厚的雪印。
教堂後麵,一排排積雪的墓碑佇立在淡藍色的銀毯上,耀眼的紅色、金色和綠色斑點點綴其間,細細一看,是彩繪玻璃上在雪地上的投影。
而那道藍光正停在這座墓地中的一墓碑上而後消失,我走過去彎下腰看到在結冰的、青苔斑駁的花岡岩上刻著朱利安。塞浦西斯,生卒日期底下似乎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亞利安娜。還有一串句子。
人在何處,孤單也在何處
「孤單……總覺得這目的下的人跟我一樣也是時常感到很孤獨的人吧!」有時候想想,我還真不懂自己為何會無法被村莊所有人接受,就隻是單單的麵貌不佳嗎?回想起來,自己似乎不曾去探究原因,隻知道自己就是倒楣儘管試圖想對周遭的人好,但仍然換回更深的冷漠與忽視。或許這就是人吧!即便自己做了在怎麽好的事情,人往往總是不懂得感激。
我無奈的歎息道:「躺在地底下的人啊,你我竟然都是孤獨中人,還真當是巧合啊!不如這樣吧!我艾爾?費依生平從未交過一個朋友,今日所幸能認識您真是晚輩的榮幸,我願與你一同結為好友,希望以後我們都可以不再感孤單了。」嘴巴講著講著,心底竟莫名湧出一股暖意。
「哈哈哈,看啊!夥伴們,是誰在這裡啊!」
「奇怪,是……是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了,我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費依家的艾爾果真是個超級大怪胎,這句話果真不假,竟然還會跟已死的人交朋友,真是有夠好笑,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周遭突然傳來一群年輕小夥子的怒罵訕笑聲。
那個聲音說著,亮光移向我的麵前。我眨著眼睛努力地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
一群年輕人出現在我麵前。各個拿著一個金鑄的燭臺,中間帶頭的那個是一位俊秀的年輕人,而這人我記得他是村長的唯一兒子,叫做──利文?馬可鐸。
說道這個人就不得不提他,利文仗著自己是村長的兒子,就不斷欺負村莊裡的小孩,包括我自幼以來就是被他還有他的同夥修理的對象。無論在何處隻要遇見他們,我就會被修理到頭破血流,整個人不支倒地。雖然我很想找家人甚至其他村民求救,反而換來更嚴厲的痛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