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禮 崔家雅園(1 / 3)

眾人期盼已久的婚禮終於舉行。一切按照計劃,八月十五日,陰曆七月初七,中國“情人節”,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

小型的婚禮在一家教堂進行,也不知道呂品和金玉翠華何時信的教,也許就是趕個時髦。說它“小型”,一點不錯,除了神職人員,參加者不到十個人。這是“貝勒爺”金玉寶堅持的,他不希望太多的人見證到一個六十多的老太太對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看上去還是一個小白臉—說“我願意”,想想都起雞皮疙瘩。呂品心存顧慮,立即附議,搞得“老佛爺”無計可施。

還好,正式的大典要在八月十八日舉行,到時候,達官顯貴,大款、大腕兒齊聚一堂,她“老佛爺”可以大大地風光一場。那天是星期天,日子口還好,“發要發”,如今這生意人都要講個口彩。也許是巧合,三十六年前的今天,偉大領袖曾在天安門城樓第一次接見紅衛兵,從此掀起了波瀾壯闊的特殊時期。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商界“富婆”與梨園“領軍人物”的結合,定要掀起京劇藝術的“新高潮”!

上不了台麵的親友們還是要請一請的。於是,由唐淑華負責張羅,在她的“崔家雅園”擺上了十桌。與一般婚禮宴席不同,客人們被安排進了十個包間。反正沒有什麼儀式,大家來的目的隻有一個—吃!到時候,“新人”到各房轉一圈,也就算是見了禮,正合呂品心意。客人們也免去與陌生人招呼、寒暄的尷尬,真是一舉兩得。“貝勒爺”對唐淑華的安排很滿意。

“崔家雅園”三個月前就搬家了。“簋街”上,東直門內一段的餐館全拆遷完畢,準備蓋成“現代”的高樓大廈。如今,“崔家雅園”在地壇附近重新開張,規模比原來大了兩倍,包間就有五十多套。樓下還有停車場,十幾條“大漢”今天居然也換上了紅色的“唐裝”--跟江總書記學的,大熱的天兒,他們也真能捂得住。“大漢”們一改往日拉客時的張牙舞爪,畢恭畢敬地為參加喜宴的客人們指引車位。為了今晚的活動,“崔家雅園”從下午兩點就開始忙碌,不再接待散客,專為這十桌準備“滿漢全席”。唐淑華可是下了本錢,連她爹“麵食唐”都被請來指導。“貝勒爺”的麵子掙足了。

下午一點,陸學鋒和何曉雲就離開公司,準備赴宴。陸學鋒開車,他們商量好了,今天的酒都由何曉雲代喝,他意思一下就可以,回來好開車送她,不用另找司機了。讓陸學鋒沒想到的是,文文靜靜的何曉雲居然很有酒量,也許是她多年“征戰商場”練就的本事?女人要是能喝酒,三個男人也比不過。一路上,何曉雲還在為送禮的事兒和陸學鋒商量。

“陸學鋒,你說咱們送呂品他們什麼禮物好呢?他們可是什麼也不缺啊。”何曉雲有點兒犯難,她說的“咱們”就好像兩人是一家子,讓陸學鋒無比受用。

“什麼也甭送。金玉寶講了,隻要人去捧個場就成了,送東西就是看不起他。”

“那是人家的客氣話,你還是那麼不懂事兒。小時候到同學家,人家留你吃飯,你就當真了。”

何曉雲說的也是,北京人講“吃了嗎?在家吃點兒吧。”那都是客套話。陸學鋒不明所以,傻呼呼地真留下來,倒弄得人家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你說的是,我還真是不懂事兒。”陸學鋒有些不好意思,接著說道:“人們幹嗎老講客套?不能實話實說嗎?還得讓人去琢磨。累不累啊?我還真想不出送點什麼。”

“要不咱們幹脆直接送錢,金玉寶幫了咱那麼大的忙,總得表示一下吧。”

“不好,他們那麼有錢,你送個十萬、八萬的,人家都看不上眼,你自己還心疼。”

“我就那麼財迷心竅,舍不得錢?”何曉雲裝出一付委屈的樣子。

“你自己知道,像個葛朗台。”陸學鋒繼續逗她。

“我在你眼中就是這麼一個‘高大形象’啊?是不是嫌我克扣你‘糧餉’啦?學會轉彎抹角了。”

“沒有啦,你拿老板說事兒,我鬥不過你。說正經的,給這對‘新人’送禮還真不容易,金玉寶也不高興。要不,咱們給金玉寶的‘四小名旦’置四套行頭吧,她們剛正式拜老太太為師。老太太一準兒高興,金玉寶也會樂意,他挺稀罕他的四個寶貝。”

“你倒挺會想的,夠新穎,還拿得出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何曉雲終於找到進攻他的機會。

“什麼意思?”陸學鋒裝糊塗,他當然明白何曉雲指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你還裝傻?我怎麼聽說你對那個什麼‘嘉儀’頗有好感,每次到金玉寶那兒,都是她‘陪’你。”何曉雲似乎有點兒醋意,酸酸地說。

“哪兒有啊,我怎麼會和這路人攪在一起。”

“美人兒不論出身,灰姑娘的故事還少嗎?她金玉翠華今天不也成就了一番事業。‘嘉儀’若能步其師傅的後塵,再有你這‘王子’扶持,肯定上演一出佳話。”何曉雲不依不饒。

“我哪兒是什麼‘王子’,絕對不會演灰姑娘的故事。”陸學鋒急於表白。“她隻是長得有點兒像罷了。”

“像誰?像我嗎?”何曉雲歪過頭,看著陸學鋒。

“還真有一點兒。”不知怎地,陸學鋒看上的女孩子他都覺得有些相象。“你聽說過吧,金玉寶專門挑的四個長得像四位電影演員的女孩子到他的‘後宮’。”

“聽說了。噢,‘嘉儀’。這麼說你在暗戀徐靜蕾!真是沒長大的大男孩兒,還在暗戀女明星!”

“沒有啦。”陸學鋒幹脆如實招供:“其實,我就看過徐靜蕾的一部電影,叫什麼‘麻辣燙’,她還不是主角。”

“一見鍾情,更不得了。”

“不是,你聽我說完啊。電影裏有一個鏡頭,她那雙略帶憂鬱的眼睛和你當年一樣,令我‘砰然心動’!”

“好啊,你又拿我寫的信開心。”

“不敢。那些‘情書’我都珍藏著呢。對了,後來徐靜蕾演過一部電視劇,也叫‘情書’,我看了幾集,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別描,越描越黑。見個‘替身’還動心,回頭真人到你麵前,指不定怎樣呢。”何曉雲見陸學鋒笨拙地解釋,很是開心。

“你的嘴越來越厲害,我甘拜下風。言歸正傳,這禮物要是成,咱現在就去買。”陸學鋒本想說“那徐靜蕾還是你的‘替身’呢,你就坐在我身旁,我也沒怎麼地啊。”想想不妥,終於忍住了。

“瞅你急的,成全你一回。就是它了。”何曉雲看了下手表,毅然做出決定。

買完行頭,二人回到車裏,議論開了服裝。

“你別說,這些戲服還真漂亮,女孩子穿上,一定好看。”何曉雲打開一件兒,在身上比劃道。

“是啊,你當年寄給我一張穿‘和服’的照片,也漂亮得很呢。”

“是嗎?我都快忘了。你這個主意真好,花花綠綠一大堆,送禮透著喜慶。還沒花多少錢,比我預算少了80%。”

“看,給你省了錢,你就這麼高興,眼睛都放了光。說你是葛朗台,你還不願意聽。”陸學鋒不失時機地報複了一句。

“咦,我就喜歡錢,你怎麼著吧。”何曉雲晃了晃腦袋,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我能怎麼著?幫你多掙唄。”

“這話我愛聽。要說我得好好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從金玉寶那兒找到了錢,咱們收購‘三豐’水泥廠的事兒就得黃了。”

“金玉寶也沒吃虧啊,他得了15%的股份,自產自銷,一年就能掙回來,這等好事兒誰不幹?”

“那倒是。不過對我們也好,一半兒銷路解決了。可恨那楊大偉,答應得好好的,臨時變卦,隻付20%預付款,把我們擱那兒了。幸虧你找來金玉寶。”

“你也別怨楊大偉,你要是給他股份,他早把錢送來了。”

“我才不想和他共事呢,太陰,‘大尾巴狼’。”

“你也這麼叫他,我還以為是金玉寶的專利呢。不過,一會兒你得陪他喝酒,他付20%預付款已經是破例了。”陸學鋒擔心要是得罪了楊大偉,以後生意不好做。

“放心,逢場作戲我比你強多了,生意還是要做的。”何曉雲顯得胸有成竹。“我聽說楊大偉把那筆錢投給了大崔?”

“是的,大崔和趙老師一起開健身房,據說發展勢頭很好。今天他二位也來,不過不和咱們同學在一屋,給安排到呂品的老師那一桌了。哎,你媽媽謝老師是不是也被邀請了?”

“沒有,我媽教高中,沒教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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