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秦暖之前並沒有什麼印象。
可當她真正走出沈府的大門，再往右走到路口左轉，一切都開闊起來。
花燈，到處都是漂亮的花燈。一層層，各式各樣的顏色和樣式被掛在路邊，有濃烈的紅，也有晶瑩的粉。
麵對這麼漂亮的景色，秦暖一時間忘了自己要做什麼，站在一串瀑布般的燈下，月牙色光照的她小臉越發白皙晶瑩，眸子裏全是著迷的神色：“好漂亮。”
古人的手藝，巧奪天工，比現代流水線機器生產的漂亮很多。每一盞燈都是用了心的，像是藏著一個故事，讓人細細觀摩品位。
她看著這隻有遊戲裏才能擁有的漂亮場景，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啊，抱歉。”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站在大道的中央，擋住了人群的去路。
“確實很美，這些，都是北塞看不見的。”
秦暖微微仰頭，才能看見韓朔的側臉。他個子很高，英俊的樣子在人群裏十分紮眼，可他身上似乎帶著一種無形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可眼下，她總有中奇怪的感覺。
這個韓朔對自己的態度，若即若離，讓她琢磨不透。眼下隻能靜觀其變地附和：“那北塞，能看見什麼？”
“雪，荒漠，烽煙。”
寥寥幾句，她仿佛就能看見北塞的場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殊不知自己想的已經被嘀咕出來了，韓朔的眼裏微黑：“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確實如此。”
秦暖沒想到穿越之後那些個詩句真有用場，不自覺笑出了聲：“那你的名字，是不是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韓朔愣了愣，看著她，像是看著另一個人一樣：“家父或許想到這點，隻不過形容不如沈姑娘貼切。”
秦暖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我也沒這個本事，都是書裏說的。”
韓朔聞言，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你現在……喜歡看書？”
“唔。”秦暖點頭，被美景和美男蠱惑的腦子忽然運作起來。他竟然追問，難道這韓朔喜歡知書達理的女人？
她又立刻把頭搖成撥浪鼓：“不看，書裏字太多，寫得咬文嚼字的，看得人頭大。要看也隻選冷門的小人書，比如……唔，腹黑軍爺在鄰壁……”
她口齒清晰地說出“冷門”倆字，胡編亂鄒一個書名，想必也不會出什麼簍子吧。
好在韓朔什麼都沒有問，低咳一聲：“原來如此。”
兩人安靜了一會，靜靜沿著街邊走。往來的人很多，時不時有姑娘大著膽子看韓朔，甚至有人當著他的麵開始唱小曲兒。
那聲音婉轉挑|逗，小姑娘越唱臉越紅，繼而遞出手裏那漂亮的八角燈籠。
秦暖不明所以，好奇地看著她。
韓朔沉眉，手卻沒有伸出：“抱歉，在下不能接受。”
唱歌的小姑娘臉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最後拎著燈籠跑開了。秦暖這才恍然：“她給你唱歌，再給你燈籠。如果你拿了，就代表喜歡並接受她？”
韓朔淡淡看了她一眼：“這是東齊的傳統。”
秦暖有些尷尬，把死板的沈老爹搬出來救急：“家父管教甚嚴，我……沒什麼機會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