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再美,她也沒心思看下去。周圍一片歡聲笑語,不過是遙遠的背景。
有人在放煙火,看來這個架空的朝代早以發明了這些絢麗的東西,秦暖在河邊靜靜站了一會,看著天上的煙花,再看著河麵的浮燈。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局外人。
她覺得很沮喪,沿著來時路往回走,邊走邊暗地腹誹那家夥。招呼都不打把自己踹到這個時代,翻來覆去就倆字“你猜”。
可該怎麼做,他什麼也沒說,真是急死人了!
等手裏的燈芯開始閃爍,沈府門前兩個石獅子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麵目猙獰。秦暖忙不迭跑過敲了一陣門,卷著風霜躲了進去。
殊不知後麵的不遠處一直跟著個高大挺拔的影子,直到看見她平安回家,才轉身離開。
“將軍。”
韓朔走了幾步,就看見自己的侍衛青伢從暗處走出:“聖上已經等候多時了。”
“明白。”
黑色披風卷起風雪,韓朔利落翻身上馬,視線落在緊閉的沈府上變得有些複雜。說實話,那個小姑娘的表現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不要讓我失望……”他低聲說了一句,從捷道疾馳而去。
“姑娘,您回來了。外麵天冷,快快回屋去吧。”
沈府老管家像是已經睡下後被驚醒,披著一件棉襖出來給她開門。秦暖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都睡得早,起得更早,眼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謝謝,您也快回屋吧,小心著涼。”
沈金愣了愣,繼而躬身點頭:“是。”
等老人佝僂著身子離開,秦暖看著一左一右的走廊,猛地一跺腳:“啊,遭了,哪條才是往回走的?”
古人喜歡對稱美,眼下兩邊都是一樣的長廊,她還真記不得自己的廂房在哪個方向了。可剛想回頭找老管家,忽然發現一行人像是捉奸一樣,舉著燈籠從另一側走來。
“喲,沈欺霜,你今天好得意啊。”
這聲音又尖又嘲諷,一聽就是來挑事兒的。秦暖皺了皺眉,轉頭發現不少熟悉的身影。
拋開今日一起做遊戲的“姐妹”,站在中間的那個女人臉龐十分陌生。她看起來應該快有四十歲了,穿著墨綠的絨衫,頭發盤在腦後,長得倒是挺美的,隻是眉眼間有些刻薄。
“夫人,你看她這麼晚了大搖大擺從正門進,簡直是,讓外人看了,沈府姑娘們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中間那個被喊作“夫人”,豈不是沈府的女主人。
秦暖有些詫異地看了幾眼,難怪覺得熟悉,跟那喊自己棠棠的姑娘有些像。可如果她是夫人,自己應該是她女兒吧,怎麼……彼此之間會是這樣的感覺?
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庶出?可若是庶出,沈琛也不會選擇她去給韓朔倒茶啊,還鼓勵自己去送他。
秦暖對沈欺霜的身世好奇得不得了,可眼下,這夥子人似乎並不好對付。
“怎麼,啞巴了?”沈素琪等了一陣瞧見她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眼裏閃過一絲不耐。
這口吻明顯是來挑刺的,秦暖壓下心裏的不愉快,耐心解釋:“太陽下山後,我就回來了。並沒有很晚,隻不過天黑的早……”
“放肆,我讓你說話了嗎?”
她被猛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站在那裏,說自己啞巴的是她,說放肆的也是她,姑奶奶到底要鬧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