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新帝登基大典上,天氣陰霾重重,時間已經快到了,而主位上還沒有半個人影。
野心勃勃的丞相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據線人報,那個新出現的樓修已被追殺至滁州,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但絕非三日之內能趕回來,何況時辰已經不早了。
他的眸中閃過狠辣的光芒。這次的重金花的很值,雖不知那個樓修究竟有幾斤幾兩,但與其生息一段時間後再出手,還不如主動出擊。
皇族勢力已被架空,其他幾個皇子還在自相殘殺,都是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大典之時新帝未現身,而國不可一日無主,到時候聯名上書,舉薦一位年幼的皇子上台,自己則可以背後操作,也不會給世人留下詬病。
至於幾個和自己作對的老頑固,他冷哼一聲,等到大勢已去,為情勢所逼,必然會倒戈相向,或是性烈自縊,到時候可以再好好懲治一番。
想到這裏,他不禁展出笑容,陰森森的,很是滲人。
眼看著日光偏西,還有一盞茶的時間,而新帝還未出現,在場大部分的官員已隱隱有向丞相那邊倒的趨勢。
蓄勢待發。
一觸即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丞相堅強的笑容愈發燦爛。
時辰已到,大勢已定。
丞相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衣角,表情中含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身子微微一動,往前邁了一步,清了清嗓子,正欲主持大局。
卻見遠處穿戴著黃袍的英俊男子款步而來。
“丞相大人,莫不是等不及了?”
來人容顏俊俏,嘴角勾著慵懶的笑意,笑容不達眼底,黃袍加冠,帝王之氣逼煞眾人,眸底的那一抹寒冷令人心驚。
來得正是樓修。
“你,你怎麼還能來?”饒是久經官場的丞相都被驚得不輕。他顫抖著後退了幾步,聲線隱隱有些不穩。明明都已經用重金將樓修追殺到了滁州,怎麼可能趕回來?
“看來大人認為我不該回來啊,”樓修一步步逼進,語氣中冰冷的涼寒讓丞相有些驚慌。不止丞相,其他大臣都如同見了鬼一般看著樓修,麵上露出駭然之色。
輕輕淺淺的腳步聲聲逼近,如鼓點一般帶著肅穆緊逼,仍誰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可以掌控的小綿羊,渾身散發著帝王的威嚴,竟讓人生出一種膜拜的感覺。隻見樓修一步步前進,直到接近王座的刹那——
“你不是樓修,你居然敢冒充新帝,來人,把這個假冒新帝的人抓入大牢。”丞相再也不顧君臣之誼,極力忽視額上的冷汗,心尖一顫,一咬牙,竟是破口大叫起來。
在場哪個人不是老油條,也隻是一呆楞,便立即站隊,依附在丞相身後跟著附和,幾句話便否定了樓修的身份,將樓修推向針尖,形勢立刻便嚴峻起來,幾乎沒有一個人支持樓修,就連正直的大臣都隻是靜靜的當中立派。
但是當事人沒有半分擔憂的樣子,反而揚著淡淡的滲人的笑容不急不緩地開口:“看來丞相大人是患了眼疾吧,還是開始藐視皇權了呢?自以為胸有成竹了麼?那真是太可惜了呀。”話至此,忽然一頓,笑容愈發邪肆,“不是說要來抓我嗎?怎麼還不了人來呢?”
果然,場麵雖然鬧哄哄的,卻不見有人行動。
丞相的心,驀地沉了。
在吩咐下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不對經兒了。現在仔細想來,隻覺得驚惶一浪掀過一浪。恐怕,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而自己辛苦布局,結果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才是局中人,而在之前,根本沒有半分察覺。
他的心頭狠狠一顫,腿上有些發軟,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徹底完了!
冷汗,緩緩地牽爬到背上。意想中的血濺當場並沒有發生,丞相隻覺得耳邊的各種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了,恍恍惚惚中,繁冗的儀式竟過去了一大半。
丞相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隻記得府內豎立著的披堅執銳的禁衛軍和鋒芒逼人的兵器,寒光籠罩著府內哀轉久絕的涕泣聲。
次日。
金鑾殿上,丞相血濺當場,死相慘烈。熠熠生輝相府被抄!無一人生還!眾黃子被拖入大牢,午時問斬!居心不良的朝中重臣,無一例外被折了翅膀。
當晚,禦書房內。榻上,輕呷了一口茶,嘴角微微揚起些許的笑意,眸中有幾分迷離,神情晦澀不明。
樓修的眸中含笑,銀白色的袍子在燭光下
“合作愉快。”俊秀的男子肆意地枕靠在榻上,輕呷了一口茶,嘴角揚起些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