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是先於凰音醒過來的。
有些費力地睜開了眼皮,腦子裏還有未散的昏沉,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花未寒揮向她的衣袖,昏過去之前聞到的淡香定然是類似於迷香一類的東西。
花未寒是鬼醫弟子,自己的功夫本就比不上他,再加之她一心擔憂凰音,在她沒有設防的情況下朝她下迷藥她自然是招架不住。
這家夥究竟是發了什麼瘋才跑過來迷暈她。
不過對於花未寒的行為,瑾玉並不再多做思考,隻將目光一轉投向了一旁的軟榻上。
望著那已經拔去了箭的肩頭,心中無端地鬆了幾分,而後她緩步走上前,坐到了榻邊,而後伸手輕輕觸上凰音那精致無比卻又不見紅潤的臉龐。
指尖掠過他纖長的睫羽時,他的眼皮似是動了動,瑾玉見此神色一喜,“阿音?”
閉著的眸子緩緩睜開,裏頭還帶著一絲未清醒的迷惘,直到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才出了聲,聲線低柔而又帶著些許的柔虛弱,“阿瑾……”
“是我。”看清了他鳳眸之中倒映著自己的容顏,瑾玉傾下身子俯頭,輕柔的吻落在他唇角,“對不起。”
而後,吻到了他有些蒼白卻依舊柔軟的唇瓣上,輕柔輾轉。
凰音有一瞬的怔愣,反應過來後輕啟唇回應了她,片刻之後,他的手抬起勾住了瑾玉的脖頸,哪知瑾玉卻在這一刻忽然撤離而後將指尖抵在了他的唇上,“就到這了,乖乖躺著。”
聽聞她的語氣他有些好笑,“你這是在哄孩子嗎?”
“也算是吧,你這樣的臭脾氣,跟小孩子有區別麼?”撫上他的臉頰,瑾玉眉眼間劃過一絲無奈,“宮中人人都道我任性妄為,但是與你比起來,我卻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任性,你比我,任性地太多。”
至少她不會總是想著靠自殘來解決問題。
凰音每每總是喜歡這樣,一旦她與他鬧脾氣,他首先想的不是傷害她而是傷害自己,殊不知這樣才讓她更難過。
他的心思她現在算是明白了,他讓自己受傷完全就是出於故意,故意惹她心痛最後對他的氣全沒了隻剩憂心,他這麼做不可謂不狠。
那支箭想要躲開對他而言完全不是難事,更何況珍惜一早便提醒了,可他就是那麼站著一動不動等著,她心急如焚地奔過去的那一刻完全是下意識,原想自己若是能替他當下也好,哪知最後關頭還是他將她護住而後以他自己的軀體去擋。
“任性麼,也許吧。”對於瑾玉說的話凰音倒也不狡辯,躺了一會兒,便微微弓起了上身似是想爬起來。
“動什麼動,躺著。”輕斥了一聲,將他的頭押回枕頭上,“你這不安分的性子到底什麼時候才知道改一改,一直亂動你自己都感覺不到疼麼?未安才給你處理好了傷口,你乖乖躺著能怎麼樣。”
“也不是多疼。”聽聞瑾玉的訓斥他隻是這麼道了一句,而在他說這句話之後她便明顯的看到瑾玉眸中的驚異,隻笑道,“我能承受的痛覺與旁人不同,這點你不用擔心,即便現在下地走路也是可以的。”